這消息傳到吳玥耳中,讓他的步伐不由一頓,心中滿是驚訝。冉禾竟然能捕捉到兩隻兔子?那個一向消息靈通的馬二,怎麼從未提過此事?
顧不上深究,吳玥仿若腳下生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趕快回家,親眼驗證這傳言的真僞。
而此時的冉禾,已經踏進了自家門檻。
屋內,謝娣和吳母正忙着手中的針線活,眼見着兩隻活蹦亂跳的兔子被拎進屋,兩人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雖然家中並不缺少財物,但一切開銷都是由吳母一手掌握。
平日裏連一塊葷腥都難得見上一面。
如今,憑空多了兩隻兔子,足夠爲今晚的餐桌增添一抹亮麗的色彩,全家人共享這難得的肉香盛宴。
“冉禾,這兩隻兔子是從哪兒來的?村子裏那些公認的獵戶高手尚且兩手空空,你卻有這份幸運,真是難能可貴。今晚我們就喫一隻,剩下的那隻,明日我與你大嫂一同去鎮上賣,或許還能換來二兩紋銀,補貼家用。”
吳母話音未落,直到冉禾攜帶兔子向內屋走去,她才恍然驚覺,連忙上前阻攔。
“你這是要做什麼?”
吳母語氣中夾雜着急切,這兩隻兔子怎能任由冉禾獨自享用?
“我的房間,自然是我進出自由,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冉禾不以爲然,反問道。
“我是說這兩隻兔子,既然是你帶回來的,那便是屬於全家人的,我剛纔的安排,你沒有聽見嗎?”
吳母強調道。
“想喫,自己動手去捉!”
冉禾毫不退讓,哪有什麼不勞而獲的好事?
吳母聞言,心中頓時涌起一股憤怒。
作爲婆婆和家中的掌舵人,分配這兩隻兔子,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冉禾,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依然是吳家的人,你的就是吳家的!”
面對吳母的連連逼問,冉禾堅定立場,寸步不讓。
將兔子扔進屋裏,自己則堵在門口,針尖對麥芒地迴應。
“我的就是吳家的?那吳家的是否也是我的?就連喫飯都藏着掖着!過去對我們母子動輒打罵,你現在憑什麼來決定我的事情?告訴你,上次抓的小龍蝦就沒分給你,這次的兔子你也別想了!想喫,自己上山去打獵,有什麼不滿儘管來找我理論,前提是我得有心情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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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禾的每一句話都鋒利無比,爲原主一吐多年積壓的不忿。
吳家以往帶給他們的辛酸苦楚,她要一件件討回來。
吳母聽後,怒火直衝雲霄,沒有她的份?
這兩隻兔子,即便是不分財產,至少也能稍稍緩解嘴饞,怎能讓冉禾一人獨佔?
“這個家,我纔是當家做主,你若不從,我就去找村長評理,把你從吳家分出去,從此以後,我們各走各路,互不相容!”
吳母氣急之下,竟未料到冉禾並不像謝娣那般懼怕分家,反而顯得無所畏懼。
但她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分家的想法早就在冉禾的心中悄悄萌芽。
分家?正合我意!你去把村長請來,屬於我和孩子的那份,哪怕是最後一粒米,也必須分得清清楚楚,不能有絲毫遺漏!
冉禾的話語堅定有力,宛如夏日雷鳴,迴響在院落之中。
說罷,她滿意地轉身,衣襬輕拂過門檻,留下一抹決絕的背影,步入屋內。
吳母站在門檻外,口中喃喃咒罵了幾句,期盼中的屈服並未到來,只餘下一陣空蕩蕩的迴音。
無奈之下,她只得悻悻地跟隨冉禾的腳步,踏入屋內,那雙眼睛裏滿是不甘與怨憤。
一旁,謝娣將這番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心中的震撼如波瀾起伏,難以平息。
對婆婆竟敢如此強硬,難道冉禾真的完全不顧慮與吳家徹底決裂的後果嗎?
在謝娣的認知裏,冉禾能夠捕捉到兔子,無非是一時運氣使然。
一旦真的分家,一個婦人帶着三個年幼的孩子。
在這艱苦的日子裏,只怕還未站穩腳跟,就要先嚐飢餓之苦。
夕陽西下,吳有年和吳玥幾乎是前後腳踏進家門。
路上他們已經聽說了冉禾捕兔的壯舉,心裏盤算着這一頓豐盛的野味大餐。
然而,迎接他們的卻是廚房內的一片冷清。
那滿心的期待如同被秋風掠過的湖面,瞬間冷卻了一大半。
“兔子呢?我路上想着那鮮嫩的兔肉,口水都要流乾了。”
吳玥一臉的失望,今天本該是全家人大快朵頤的好日子。
更不用提這是冉禾親手捕獲的獵物,喫起來自然更加心安理得。
吳母坐在炕沿邊,一臉陰霾,聽見他們的詢問,猛然間轉過身。
將冉禾的話添油加醋一番:“我看她心裏指不定多樂意分家呢,想喫肉就自個兒上山打去!”
“簡直是胡攪蠻纏!”
平日裏好說話的吳有年也被激起了怒火,畢竟家未分。
冉禾所獲得的一切,理應由吳家做主。
若是此事張揚出去,還不知有多少閒言碎語等着他們。
“爹,我就要出嫁了,身子骨不補好怎麼行?”
吳玥不依不饒,一屁股坐到炕上,開始施展她的撒嬌伎倆。
爲籌備嫁妝,吳玥已竭盡所能,眼下的當務之急。
是在婚前把自己的身體調養至最佳狀態。
吳有年一聲令下,不容置疑:“你去告訴她,今天不把兔子拿出來共享,咱們就分家!”
這話一出,屋內頓時鴉雀無聲,無人敢提出異議。
謝娣心中暗自竊喜,要是冉禾母子真被趕走,加上吳玥出嫁。
這個家的主宰權自然就落在了她男人手中。
正當冉禾細心處理着兔子的皮毛,想要爲家人準備一頓難得的美味之時。
吳母再次叩響了門扉,這一次,她的語氣裏滿是勝利者的傲慢與得意。
你公公說了,若今日不交出兔子,我們就去尋村長評理,之後便分家!
吳母自信滿滿地等待着,認爲冉禾在這樣的威脅面前必定會退縮。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然而,冉禾的面容上非但沒有顯露出絲毫的慌亂。
反而透着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冷靜,彷彿分家對她而言,不過是生命中的一場微不足道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