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妮聽陳平安的吩咐去給村口的趕牛車的老伯送了書信之後,老伯本還以爲要去城裏尋人的,但是他們給的銀兩也是夠得,所以他停了牛車之後,就準備去的。
只是還未往城裏去,就看到了這縣裏的陸公子,老伯忙不遲迭的走了過去,“公子可是陸良陸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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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下。”陸良只是對眼前的老頭有些熟悉,但是一時拿不準他是誰,“老伯找在下可是有事。”
“有事有事。”老伯說着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來大妮給他的信,鄭重的交到陸良的手上,“這是陳家灣的陳小秀才讓我交給你的,他說你看了信便知道。”
聽到是陳平安給的信,陸良伸手接了過來,然後便打開了信,看完之後他啞然失笑,搖了搖頭,便準備轉身走了。
但是走之前,他不忘跟那帶信的老伯說到,“這信我已經收到了,謝謝老伯。”他示意自己身後的小廝給老伯銀子。
老伯看到銀子之後,連連擺手,“這陳小秀才已經給了銀子了,不必在給了。”說完老伯也急匆匆的走了。
小廝看看走遠的老伯,然後又看看已經走遠的公子,他追過去問道,“公子,我們不等了嗎。”
他們可是今日一大早就等在這裏的,今日是要回書院的,陸良嘴角帶笑,展開自己的扇子扇了兩下,“不等了,今日是等不到人了,我們自己走。”
這小子倒是算的準,料到了今日他會在這裏等他,這才讓人把信送了過來,對於陳平安這七竅玲瓏心,他也不是第一次領教了。
小廝撓撓自己的腦袋,這信上寫了什麼,怎麼公子這就走了,他試探的問道,“公司,陳公子呢,不走了嗎。”
“今日不走了,走吧,我們得早些到,還要幫他跟先生請一日假。”陸良搖着扇子在前面說到。
“陳公子爲何不走了,可是家裏出了什麼事。”小廝驚訝的問道,以他這麼些次跟陳公子接觸的印象來看,陳公子不是那種無故請假的人。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陸良停住自己的腳步,反而是轉身看他,小廝察覺大到他的眼神之後,這才驚得低下了頭,輕輕道,“是小的逾距了,公子。”
“趕緊走吧,你先回家去,看看車可套好了。”陸良的語氣讓人聽不出他到底有沒有生氣。
小廝應了一聲之後,就急匆匆的往家裏的方向走,只是還沒走出兩步,便聽到身後的公子繼續的說到,“算了算了,今日不乘馬車了,騎馬去,去家裏把我的包袱拿出來,然後把馬牽到門口。”
他這吩咐讓小廝怔了一下,他下意識的問道,“公子,不回家跟老爺說一聲了嗎。”
陸良這次的眼神是陰冷的,他的情緒似乎一下就收了起來,就連手裏的扇子也變回了原樣,雖然只是靜靜的注視着小廝,但是就已經讓他有些輕微的顫抖了。
小廝低下頭來,輕輕的顫着,甚至是說話都有些結巴了,他快速的說到,“公子恕罪,小的口不擇言。”
陸良並沒有馬上接他的話,他只是盯着眼前的小廝,他們身邊的人挺多的,人來人往,但是小廝卻是覺得這呼吸似乎是都有些困難了些。
良久之後,陸良纔再次的展開自己的扇子來,輕啓薄脣,輕飄飄的說出一句話來,“你最近管的越發的多了,我身邊不需要話多的人。”
若不是因爲身旁人來人往的人,小廝顯然就要跪下了,可是他不能,他只能是解釋道,“公子大人有打量,饒過小的這一次。”
陸良繼續的在前面走,他淡淡的說到,“若是有下一次,你知道該如何。”
“是,多謝公子大恩,小的先去準備了。”說完之後小廝便一刻都不敢停留的直接離開了,彷彿是身後有什麼恐怖的東西追着他一樣。
直到是進了陸府的門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這後背也全都被冷汗浸溼了,剛纔的公子實在是讓人膽顫。
他已經有些日子沒有見過公子這副樣子了,所以這一時之間說話纔沒了規矩,不過這一次之後,大抵是永生都不會忘了,公子永遠都是公子。
陸良到家門口的時候,小廝已經給他備好了馬,把包袱也拿了出來,全都準備妥當了,陸良擡眼看了一眼陸府門口的牌匾,嘴角扯了一抹笑,然後便上馬離開了。
陳平安在信上說要麻煩他去學海跟小胖說一聲,今日他有事去不成書院了,他也就只好是走這麼一遭了。
至於他今日爲何不來,大抵是家裏出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不然不會讓陳平安撇了書院的事情的。
作爲朋友,看到信之後,他着實是想過,要不要去他家中看看,但是後來想到陳平安那性子,便也收了自己的心思,還是把他的事兒辦了最好。
因爲騎馬,自然是比坐馬車快了許多,他先是去了學海,不過也並未把馬牽進去,打眼望去,這學海的學生連坐車的都少得很,更別說是騎馬的了。
學海書院院中也沒有放馬的地方,陸良讓自己的小廝在門口等他,他自己一人前往陳平安的學舍。
只是這一番動作還是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這能騎馬的人自然是公子哥兒了,他們學海出名的貧寒,怎麼會有公子哥兒來這裏讀書。
並且看陸良這一聲的綾羅綢緞,跟他們顯然都是不一樣的,這手裏的摺扇,頭上的玉冠,還有這渾身的氣度,就是一個公子哥兒。
這人若是他們學海的,他們從未見過啊,不過這些寒門學子最不缺就是氣節,他們假裝不去看陸良,也當做是自己身邊沒有這個人。
但是這餘光卻是從來都沒有從他的身上移開過,他們十分緊密的注視着陸良是要到哪裏去,等知道他去了哪裏之後,便可以在打聽他的身份了。
這些眼神陸良不是沒有經過,他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