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顏第一反應就是要逃。
但瑟縮了一下發現掙脫不開,手腕處反而更疼之後,她看了一眼霍寒霆,低下頭沒吭聲。
像極了幹完壞事被主人捏住後頸,耷拉着兩隻耳朵的小奶貓,垂着四條小短腿在空中,喵嗚喵嗚地看着主人,水潤潤的眼睛中盡是可憐兮兮的求饒。
姜柊站在一旁目瞪口呆:“顧小姐?您怎麼在這裏?”
但此刻他才反應過來,總裁剛纔在電梯裏示意他開口幫這名女人,出了門又折返回來是爲了什麼。
原來居然是顧小姐混進來了。
他冷汗岑岑:“您膽子真大啊,東皇您也敢單槍匹馬地往裏闖,就不怕……”
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但在場的人都明白,霍寒霆眼神不由得更冷了一些。
“你到東皇來幹什麼?”
顧晚顏踟躇着要不要說真話,偷偷擡頭看了一眼霍寒霆,立刻垂頭喪氣地把實話給交代出來。
“我是來找你的。”
霍寒霆漠然的神情起了些變化:“你找我幹什麼?”
顧晚顏咬着脣說不出話來,總不能說她擔心自己老公中了外邊女人的招數,不放心過來看看吧。
結果沒看出什麼來,反而還差點被人認出來。
太丟人了!
見她半晌沒說話,霍寒霆眼中冷色更甚:“那我換個問法,你是怎麼進來的?”
顧晚顏身子一瞬間的僵硬,這個時候提起賀天無疑是找死的行爲。
但上天像是偏偏要跟她作對一般,電梯門緩緩打開,賀天陰沉着臉色從裏面走了出來,瞥見拐角處糾纏的兩人時,腳步放慢。
這並不是賀天第一次見到霍寒霆,卻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中與對方第一次交鋒。
單單一個眼神給予人的壓力便不比他剛纔見到的二爺小,彷彿一頭蟄伏於黑暗中的猛獸,隨時等待着衝出來將敵人一撕兩半。
霍寒霆掃了一眼賀天,握着顧晚顏的手有一瞬間的握緊,顧晚顏能感覺到他整個人像一張繃緊了的弓弦,危險的氣息讓她汗毛都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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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誤會了,絞盡腦汁試圖把她出現在這裏和賀天的出現沒有必然聯繫講給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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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她剛張開口,霍寒霆便鬆開了她的手,纖細的手腕上一圈猙獰的紅痕,在白皙的肌膚上猶爲刺眼。
顧晚顏踉蹌了兩步,男人便從她身旁漠然地與她擦肩而過。
姜柊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皺眉看了一眼賀天,又看了一眼顧晚顏,難以置信:“顧小姐,你怎麼能……”
但他話沒說完,顧晚顏便倉惶着一張臉,轉身衝着霍寒霆跑了過去。
賀天眼睜睜地看着顧晚顏像只蝴蝶一般從他不遠處蹁躚而過,直直地朝着那個男人飛了過去,連眼神都不曾分給他一毫。
直到兩人都消失在門口,他還愣愣的回不過神來。
既然不是謝玲告訴她他在這裏,那麼她到東皇來是因爲霍寒霆?
爲什麼?她不是很討厭他嗎?
賀天有一瞬間的迷茫,心中一股失去掌控的恐懼感浮上心頭。
顧晚顏一路追到了霍寒霆的車旁,牢牢地抱住了他的手臂:“你,你聽我說,我是來找你的,不是來找他的。”
男人動作一頓,鷹隼般銳利的眸光射向她:“找我?”
她知道他不信,心裏一急,也顧不得許多將所有事竹筒倒豆子一樣全都倒了出來:“我,我帶着澄澄出來喫火鍋,然後在東皇門口看見了你的車,給你打了個電話打不通,所以想混進去看看,我承認是跟着他進去的,但進去我就甩掉他了。”
霍寒霆安靜地聽着,姜柊聽完從口袋裏把手機拿了出來,按亮屏幕發現果然有一個未接來電。
“先生,包廂裏比較吵,我一時沒有注意。”
顧晚顏眼巴巴地看着霍寒霆:“我真的沒騙你,只是沒找到你而已。”
她心裏忐忑不安,偏偏這個時候還有人上趕着來煞風景。
“哈哈哈哈哈哈,顧晚顏,在線翻車,你也有今天!”
幾人順着聲源看過去,路燈下一個短髮女人斜倚在車旁,眉間英氣勃勃,臉上卻帶着幸災樂禍和嘲笑。
顧晚顏顧不得和她鬥氣,左右望了望:“澄澄呢?”
“丟不了。”
容英韶懶洋洋的,她身後跑出來一個小豆丁,邁着兩條小短腿撲到了霍寒霆身上,抱住他的一條腿。
“爸爸!”
小少爺居然真在,姜柊一陣詫異,但此刻也相信了顧晚顏大半。
霍寒霆彎下身把霍雲澄抱了起來,神情鬆緩了一些:“跟爸爸回家。”
姜柊忙上前替兩人拉開車門,他轉頭看向顧晚顏:“顧小姐……”
“我就不用了。”顧晚顏有點失望霍寒霆最終也沒和她說話,“我送容容回去。”
容英韶斜睨了一眼車裏的人:“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成,改天再約你出來喫火鍋!”
顧晚顏搖了搖頭:“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她從口袋裏拿出車鑰匙,正欲離開時,車裏的男人開口了。
“姜柊,你送容小姐回去。”
姜柊微微躬身,從顧晚顏手中取走了鑰匙,站在容英韶身邊:“容小姐請——”
容英韶看了一眼車中不動如山的男人,撲哧一聲笑出來,拍了拍顧晚顏的肩膀:“霍董身邊的首席特助送我可比你有排場多了!”
顧晚顏眼睜睜地看着她毫不留戀地跟着姜柊走了。
身前的邁巴赫發出一聲“砰”響,她轉頭回神,發現霍寒霆已經從後排下來,正預備去開駕駛座的車門。
“你今天是不是喝酒了?我來開車吧。”
霍寒霆擡眸看了她一眼,後退一步將駕駛座讓開。
顧晚顏趕緊過去坐好,等到人坐穩後,緩緩地開車向家的方向駛去。
幾千萬的車被她開得跟螞蟻爬似的,她生怕開快一點就把這臺名車刮花或者毀了。
到家時,霍雲澄已經耐不住困,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張嫂趕緊帶着人上去放水洗澡哄睡覺。
大廳裏只剩下了兩個大人,霍寒霆脫了西裝外套,從酒窖裏拿了瓶威士忌,啓封,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