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春兒再次跑回來的時候,池亦巧已經躺在牀榻上睡下了。
春兒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拿起桌上的茶壺,出了房門。
等她出了門口,池亦巧偷偷睜開了眼睛,果然不出她所料,這春兒要把那壺茶給清理掉。
看來只能先等她們下一步的行動了,既然問了她害怕的東西,那肯定是要加以利用的。
門外的春兒腳步聲又響起來,池亦巧閉上了眼睛。
她只能自我催眠,還是先睡覺吧,現在只能小心一些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話雖如此,但閉上眼的池亦巧壓根不敢入睡,只能在默默地在腦海裏數羊。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她把春兒遞來的衣裳翻了個遍,纔敢套在了身上。
剛出廂房,就看到璃漱在馬車上等着她。
上了馬車,池亦巧緊繃的神經這才放鬆了下來,在馬車的晃動中,她在車廂裏昏昏欲睡。
璃漱看着她的樣子,嘴角擒着笑,輕輕地把她靠到自己肩膀上,池亦巧轉醒了過來。
“夫人昨夜是沒睡好嗎?”璃漱笑着問道,除了中眠蠱的時候,她很少會精神那麼差。
想到這他驀地眉頭一蹙,難道是眠蠱還沒除乾淨?
池亦巧點了點頭,看着他臉上神情的變化,笑着說:“不用擔心我,就只是睡不好而已。”
現在還不能和璃漱捅破璃萱的詭計,畢竟自己身上沒中蠱,空口白話是很難讓人信服的。
“貼身的小丫鬟怎麼沒跟來?”是不是新來的丫鬟不懂事,她一個人去聚元樓,沒人照顧怎麼行。
池亦巧笑着說道:“我習慣了桃兒在身邊,其他人跟着我會很不自在的。”
璃漱也沒有繼續追問,和她說道:“等會我讓子笙拿些菖蒲給夫人醒醒神。”
到了聚元樓,池亦巧在櫃檯前瘋狂打着哈欠,有了璃子笙給她的菖蒲,她已經比在馬車上清醒多了。
阿青看不下去了,便對她說:“老闆娘,你上樓歇着吧,這裏有我們就好了。”
其他夥計紛紛點頭,表示要讓她上樓去休息。
池亦巧擺了擺手,表示她沒事,阿青嘆了口氣,說道:“老闆娘,你是沒睡好嗎?是不是沒桃兒在身邊伺候,睡得不踏實呀?這桃兒都回去那麼些天了,說是今天回來,現在還沒回到,怕不是偷跑去玩了。”
池亦巧噗嗤一笑,看着阿青那哀怨的小表情,這男孩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恐怕是阿青你盼着桃兒快回來吧,是不是想桃兒了?”她笑着調侃着阿青。
阿青被她說中心事般,清秀的臉上紅了一片,卻依然倔強地說:“我纔沒有呢!只是少了個人幫我跑堂和拌嘴,覺得不習慣而已。”
池亦巧也不戳穿他,接過話頭:“是呀,沒有桃兒在身邊,真不習慣啊。”
剛說完,門口就傳來桃兒興奮的聲音:“二少夫人!阿青!大家我回來了!”
池亦巧和阿青兩人睜大眼睛看着門口,連忙衝上去:“桃兒你終於回來啦!”
她內心狂喜,太好了!終於可以把那個春兒換掉了!
桃兒看着他們那麼興奮的樣子,心裏覺得暖暖的。
“對了,你孃親怎樣了?”阿青連忙問道。
桃兒笑嘻嘻地看着池亦巧說道:“多虧了二少夫人的銀兩,孃親的病好多了!”
之前她孃親的病就是因爲沒錢治療,拖出來的,有了二少夫人給她的銀兩,請了省城的大夫,馬上就好轉了。
阿青這才鬆了口氣,安下心來,看着她們說道:“你們主僕一定有很多聊不完的話,我先去招待客人。”
阿青離開後,眼看着桃兒又要磕頭感恩,池亦巧連忙架住了她:“桃兒,不用這樣,你要是想感謝我,就幫我個忙。”
桃兒立馬重重地點了點頭,池亦巧就附到她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桃兒剛要驚訝出聲,被她捂住了嘴,示意她小點聲。
桃兒放輕聲音,小聲地說道:“走了個杜家二小姐,又來個璃姑娘,二少夫人,我們找時間去廟裏拜拜吧。”
池亦巧心想也是,最近一直犯小人,就算求個心理安慰也好,還可以順便求個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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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璃萱像轉了性子似的,變得乖巧聽話。見到璃漱和璃子笙就會行禮打招呼,弄得璃漱兩人都疑惑不已,不知道她想要做些什麼。
她可能出於愧疚,時不時也送一些親手做的湯啊點心的到聚元樓的櫃檯,但因爲沒有署名,阿青以爲是糕點廚子做新品的,嚐了一口覺得不行,就給倒掉了。
阿青還去找了糕點廚子,把廚子氣得不行,還特地強調那些不可能是他的出品。
第二天璃萱再提着點心湯水來的時候,在聚元樓的渣鬥內看到了前日被丟掉的點心,氣得轉身離開了。
走回街上,璃萱遠遠就看到了璃漱和璃子笙,她看了看手中的裝着點心和湯水的籃子,想着要不要給他們送去,便跟在他們身後走着。
省城街道上的兩個攤販正在吵架,拿着雞蛋青菜互丟。
璃漱和璃子笙正好從她面前經過,一個雞蛋不偏不倚地朝他們襲來,璃萱想都沒想就丟掉了籃子衝了上去,打掉了飛過來的雞蛋。
攔住了一個沒攔住第二個,雞蛋砸中了她,糊了她一身,她卻回頭問璃漱有沒有事。
璃漱搖了搖頭,這些雞蛋對他來說一點威脅都沒有,自己完全可以躲開。
“你一直跟着我們幹嘛?”璃漱冷不防地向她問道。這個璃萱一直跟在他們身後,他們早就已經知道了,就想看看她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璃萱扁了扁嘴,一臉委屈的樣子:“我只是想給你們送喫的表達歉意,你們都不想看到我,那我走就好了。”說完一溜煙就不見了。
璃漱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的語氣是不是重了些。自從她上次在聚元樓裏吼出喜歡他之後,他一直處於震驚和無奈中。
他們是不可能的,自己只把璃萱當成妹妹,小時候是現在也是。所以小時候她欺負自己,他雖然生氣,但是從來沒有怪過她。
再說他現在也有了夫人,雖然只是名分上的,但自己也不會去娶別人了。
也有過不少聲稱喜歡他的女子,但看上的只是他的皮囊,自己始終冷冷地應對她們。
畢竟付諸真心是件很累的事情,他也不想讓自己的不詳禍害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