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聲聲很意外,沒想到女兒出去一年,居然碰到了小北。
很驚喜,她跟着坐起身來追問:
“你真遇見你的小北哥哥了?你們倆一塊兒回來的?
他不是應該在邊境執行任務嗎?怎麼會跟你遇見?”
忘憂笑起來,“說來話長,可能是緣分吧,我救過他一命,他也救過我一命。”
“所以你到底是遇到什麼事了?很危險對嗎?傷着哪兒沒有,快讓媽媽看看。”
葉聲聲忽然急了起來,心疼地打量着女兒。
生怕她身上有什麼傷,是他們這些做父母的不知道的。
忘憂笑得輕鬆,擺擺手,“我當然沒事啦,我們倆現在都挺好,不過媽媽,我問你個事啊。”
想到自己跟小北在島上的那些日子,她不否認,半年的相處下來,心裏是有他的。
一開始她也感覺得出來,小北對她有意思。
可能後來知道她是戀戀後,才說出只把她當妹妹的話吧。
她明白小北的顧慮。
既然對他有意思,忘憂覺得,她該把這份顧慮給解除。
葉聲聲很認真的看着女兒,點頭,“嗯,你問,什麼事?”
忘憂想到曾經師父跟她說過,喜歡什麼就一定要去爭取,不然等到後悔的時候都來不及。
尤其她死後,靈魂出竅看到小北毫不姑息自己的性命,咬破血脈喂她喝血的那個樣子。
當時真的震撼到了她。
想着這輩子對他無以回報,那就以身相許吧。
思至此,忘憂毫不避諱坦言道:
“我好像有點喜歡小北,我能跟他在一起嗎?”
葉聲聲,“……”
頓時就驚住了。
她是怎麼也沒想到啊,躲過劫難回來的女兒,開口提的第一件事,竟是自己的終身大事。
可見她跟小北是早就相遇,並且還情投意合的吧?
葉聲聲沒反對,也沒接受,只看着女兒笑。
忘憂不明所以,“媽媽你笑什麼?我都二十歲了,喜歡男人很正常吧?”
她覺得既然認定了,決定了想去做的事就大大方方去做。
沒必要扭扭捏捏,藏着掖着。
表達了自己的觀點後,能在一起就處,不能在一起也罷。
主要還是得說出來,不能憋在心裏。
不然多難受。
葉聲聲搖頭,還是忍不住喜悅。
“就是很意外,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小北的時候,心裏就特別喜歡他。
我還跟你舅媽說,要是我將來生個女兒的話,我跟她可不可以成爲親家,你舅媽也同意了。”
真的沒想到啊,當時說出去的話,二十年後會應驗。
這兩個孩子,若不是老天故意拉在一起的,她都不信。
一個是出門躲劫難,一個在外多年不回家。
這樣的兩個人都能碰巧遇見,還彼此相互吸引。
葉聲聲覺得,她要是棒打鴛鴦,估計老天都看不下去吧。
“媽媽以前就幫我跟小北訂了娃娃親?”
忘憂很驚喜。
但想到現在小北的媽媽是她舅媽,她又遲疑了。
“這麼說我跟小北本來就有緣分的啊?可是他媽媽現在是我舅媽,我們倆還能在一起嗎?”
這可能也是小北顧慮的點吧。
雖然她覺得沒什麼。
也總要經過長輩們同意的。
葉聲聲又笑起來。
“是啊,陰差陽錯的,小北的媽媽變成了你舅媽,但也只是舅媽而已,這有什麼關係啊。
你跟小北又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小北跟我們葉家,以及慕容家也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更不在一個戶口本上,爲什麼不能在一起?”
“可是外人會議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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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纔不會在乎別人嘴賤噴什麼糞。
主要還是怕長輩們覺得不妥,怕他們在意外人的眼光。
葉聲聲拉過女兒的手,看着她語重心長道:
“戀戀,你只要記住,我們不違法,不做傷害他人的事,只要喜歡就可以去爭取,法不禁止即可爲。”
“當然,有些瘋狗會一直用道德倫理去譴責你,那是因爲他井底之蛙,心胸狹隘。
眼界也就巴掌那麼點大,見過的人或事物可能就他村子裏那兩個人,怎會明白這世界千變萬化的規律。”
“莫要在意被拴在村子廁所旁的一條瘋狗亂吠,因爲他本身就是喫屎尿長大的,心眼髒,看什麼都髒。
只要我們不妨礙他人,遵紀守法,一切皆可爲。”
忘憂明白了,笑起來主動擁抱母擁抱母親。
“媽媽,謝謝你。”
葉聲聲拍着女兒的背,滿眼裏都是欣慰,“喜歡就去爭取吧,不管你做什麼,爸媽跟爺爺奶奶都支持你。”
“好。”
忘憂見時間也不早了,準備起身去洗漱。
彼時,房門口。
一早起來想問問小師妹要喫什麼的葉決明,站在門口聽到了母親跟小師妹的所有談話。
心裏雖然很低落。
但想到要是沒有唐小北,小師妹還能跟他平安回到家嗎。
顯然是不能的。
他還更應該感謝唐小北纔是。
當然,小師妹要是真跟唐小北在一起了,他會誠心祝福的。
苦澀一笑,葉決明欣然接受小師妹喜歡唐小北的事實,默默地轉身離開。
他這輩子,最感激的就是爸媽收養他。
讓他過上其他師兄都不曾有的幸福生活。
既然小師妹對他無意,那他就努力做好葉家的兒子,爲爸媽分憂解難吧。
忘憂洗漱好,跟着母親一起下樓用餐。
之後她就獨自一人出門,趕去見師父。
雲薄一早讓賀之辛離開後,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歸隱深山了。
慕容起趕來,知道勸不動他,便在旁邊幫忙一起收拾。
“我想跟你一起去,你不會拒絕的吧?”
其實他一直都想跟雲薄修道,只是雲薄不帶他。
想着連翹又不願意跟他結婚了,他們倆這輩子都不可能還會有孩子。
既如此,那他跟着雲薄一起隱居深山,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雲薄瞧着慕容起,不明白他怎麼會有想跟他一起歸隱深山,孤獨終老的想法。
他盯着他,很嚴肅地問:
“你能放得下我那徒兒?”
慕容起淺笑,“我自然是放不下的,但我明白,你若走了,她也會擔憂,那我還不如跟着你,免除她的擔憂。”
誰說相愛的兩個人就必須要在一起。
他陪着連翹一生中最感恩戴德的人,也能讓連翹好好留在醫館工作。.
只要彼此心裏有彼此,又還怕將來沒再見的可能嗎。
雲薄笑了。
他點頭應道,“好啊,你跟着我走,我倒是很想讓你體會體會,孤獨終老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