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薄看了一眼葉徹,脣角微揚,眉眼之間呈現喜悅之色。
他一邊用着餐,一邊慢悠悠道:
“你面帶紅光,印堂發亮,可見是喜事。”
看向旁邊乖巧喫飯的孩子,雲薄問她:
“忘憂,想去喫喜酒嗎?”
小忘憂擡起頭來,雙眼發亮地看着師父,猛點着腦袋。
“想。”
她又轉頭看向葉徹,高興地問道:
“叔叔,你是不是要娶新娘子了?我能免費去喫你們的喜酒嗎?我可以送你們一個早生貴子符哦。”
小傢伙說着,還挑挑秀氣的眉,一副特別興奮得意的模樣。
葉徹意外地看着這對師徒。
心裏感慨,真不能用神人兩字來形容他們了。
尤其自己那不過才七歲的女兒,怎麼也如此厲害,還知道是他要娶新娘子。
他真是佩服他們,佩服得五體投地。
當然,葉徹也沒想到女兒會願意跟着他回去。
再看向雲薄,他問:“你當真願意讓孩子跟我走?”
雲薄嘆息一聲,面露失望。
“你這什麼話?結婚這種大喜之事,難不成你大老遠跑過來,只是來盛請我這小徒兒的?
我就不在你的計劃之內唄?”
說到最後口氣還有些酸了。
葉徹一喜,忙否道:
“怎麼會,我自然是特地來盛請你的。”
見旁邊也沒有酒,就一杯茶水,他端起來敬雲薄。
“我敬你,感謝你願意屈尊前往我跟我太太的婚禮現場。”
雲薄跟他碰杯,笑起來,“不必客氣,恭喜。”
“謝謝。”
葉徹欣喜不已,用餐的時候就忍不住往女兒碗裏夾菜。
又滿眼寵愛地看着她,柔聲說道:
“那忘憂,明天就跟着師父同我一起回去,喫我跟你阿姨的喜酒好不好?”
小忘憂擡起頭來,滿嘴油膩膩的看了一眼師父,又看向葉徹憂心道:
“叔叔,我種的蔬菜還沒除草呢,你可不可以幫我把地裏的草都除了,我們再一起去喫喜酒呀?”
不然她回來蔬菜都要被雜草纏死了。
還有好多蔬菜都長了蟲子,她兌好了中藥除蟲劑,都沒來得及拿去灑在蔬菜上呢。
不趕緊處理乾淨那些蟲子,估計等她回來菜根都被喫沒了。
葉徹笑起來,溫柔地應着,“好,叔叔明天就去地裏幫你除草。”
用過晚飯以後,他主動收拾,讓女兒去一邊玩。
小忘憂見終於有人幫她幹活了,她也不客氣,躺在一邊竹編的躺椅上,悠閒地看起了書。
雲薄幫忙一起收拾。
也趁着孩子不在這邊,葉徹低聲問:
“我女兒只能活到20歲這事兒,你想到破解之法了嗎?”
這也是他跟聲聲的心病。
回去這段時間,他們一直憂心着,真生怕女兒好不容易長大,又要離他們而去。
雲薄嘆氣,“不急,慢慢來,我們還有十幾年時間呢。”
破解之法,哪能說想到就能想到。
那玄學之事,沒有個十年八年的研究,是無法破解的。
葉徹怎麼會不急。
十幾年轉眼一晃就過了。
要是到那個時候還沒有找到破解之法,他們怎麼忍心白髮人送黑髮人。
何況他們的女兒從小就過着顛沛流離,遠離父母的生活。
女兒如果只能活到二十歲,對她來說也太殘忍了。
雲薄瞧了一眼葉徹,見當父親的多少還是關心自己的孩子的,他安慰道:
“你要相信我就別擔心,這六爻卦象能預示人生走向,亦能有破解之法。166小說
放心吧,忘憂如此聰慧過人,說不定哪天她自己就破解了這困局呢。”
他是覺得這孩子不可能命數如此之短。
當師父的都能活很多年,小東西不比他當年厲害嗎,她肯定能算到她的命數,再解了那命劫的。
葉徹點頭。
願意相信雲薄是有那個本事,能讓他的女兒活得更久的。
晚上的時候,三個人睡在一張牀上。
小忘憂睡中間,歡喜地聊起了葉聲聲。
“叔叔,他們說新娘子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人,到時候我能跟世界上最美的阿姨拍照合影嗎?”
葉徹悄悄地親吻在女兒的黑髮上,溫柔地應着,“當然可以。”
 p; 他順勢說道:“忘憂要是願意,去給叔叔阿姨做花童好不好?”
小忘憂不知道什麼是花童,好奇地皺起了小臉。
“什麼是花童呀?花童是幹什麼的?”
葉徹耐心解釋:
“就是在叔叔阿姨舉辦婚禮的時候,你拎着花籃走在叔叔阿姨的前面,帶着叔叔阿姨一起走向幸福的殿堂。”
生怕這孩子不願意,他又故意誘惑。
“你的決明師兄也會做花童,你跟他一起好不好?”
小忘憂一聽,雙眼放光,激動地忙應道:
“好呀好呀,小師兄做花童那我也做花童,叔叔你放心吧,我不僅要把你跟漂亮阿姨帶着走向幸福的殿堂。
我還要祝福你們子孫滿堂,白頭到老,一輩子都無病無災幸福美滿。”
想到去喫喜酒的時候又能見到小師兄了,小傢伙就高興得有點睡不着,總是在師父跟叔叔之間滾來滾去。
聽着女兒說出來的話,葉徹心裏別提有多感動了。
不知不覺他那雙眼眸中,都變得溼潤起來。
也幸好是在黑夜裏,沒人能看到他心酸落淚的模樣,才讓他保住了面子。
知道時間不早了,雲薄提醒還在鬧騰的孩子,“忘憂,睡覺,不許再折騰。”
小忘憂很聽話,側身抱過葉徹的胳膊,立馬就閉眼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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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徹也沒想到這孩子抱的不是雲薄的胳膊,居然是他的胳膊。
他欣慰一笑,又親吻在女兒額頭。
第二天的時候,爲了幫女兒的菜地除草,葉徹早早就起牀下地去幹活。
他連着在山裏幹了幾天活兒,完事後才親自帶着雲薄跟女兒趕回a市。
這兩天艾娜跟安好出月子。
葉聲聲跟連翹還有顧清禮一起,把安好送回顧家。
一路上,看到整座城市的馬路邊都在張燈結綵,大紅喜字的燈籠高高掛起,連翹滿懷好奇地問:
“這是要過年的緣故嗎?怎麼大街上哪兒都在掛帶着喜字的紅燈籠啊?”
葉聲聲也發現了。
這些天她經常去火鍋店視察,看到整座城市的所有街道都在張燈結綵。
尤其掛着的所有東西都帶着喜字,讓她很是不解。
往年過年就算掛燈籠,也不帶這樣。
這搞得就像是古代哪個大戶人家娶妻,要整個十里紅妝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