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連翹極力地想要睜開眼。
但她又感覺渾身沒有一點多餘的力氣,於是便躺在那兒,只得虛弱出聲:
“阿起,我找到還魂草了,師父再也不會變老了。”
“阿起……對不起!”
“師父,師父……”
雲薄一直待在旁邊,瞧着徒兒昏迷不醒,嘴裏卻喃喃說出來的話,讓他感覺心口莫名扯得生疼。
原來在她心裏,還是有屬於他的位置的。
只是一直把他當親人,長輩來看待。
而他,卻要違背倫理,對她有了些許不該有的想法。
回過神,雲薄忙甩掉腦子裏的思緒,趕忙準備溫熱的水給他們倆都服下。
慕容起的狀況雖然好點,但到現在也沒有要甦醒的跡象。
因爲他們都不醒來,他又沒辦法幫他們檢查體內是否受傷,便就一直待在旁邊守着。
又是一天過去。
雲薄在準備喫的時候,躺在慕容起旁邊的連翹,手指微微動了下。
雲薄也沒發現,而是旁邊的雄鷹瞧見,叫起來喊他。
雲薄扭頭看過去,見徒兒醒來,他忙起身過去將她扶起躺在自己的腿上抱着,輕輕出聲:
“翹兒,感覺可還好?”
連翹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是一道極其熟悉的嗓音。
很好聽。
她努力睜開眼。
但是不管怎麼睜,眼前都是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可能是喝了水的緣故,她有了一絲的力氣,便又忍不住喊出來,“阿起……”
雲薄忍着心口的澀然,再次裝成慕容起的聲音應道,“嗯,我在。”
連翹又聽到熟悉的聲音了。
她喫力地擡起手,在眼前摸了摸。
“你在哪兒?爲什麼我看不見你。”
聲音還是很虛弱無力。
雲薄心裏咯噔一下,看着徒兒明明睜開了眼的,怎麼會看不見他呢?
他的臉色瞬間暗沉下來,擡手在徒兒眼前晃了晃,“翹兒,看不見我嗎?”
“阿起,好黑啊,你在哪兒?我看不見你。”
連翹的手還在半空中胡亂地抓摸着。
直到她摸到雲薄的臉,便以爲就是阿起,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在就好,阿起,我跟你講,我找到還魂草了,師父有救了,我可以報答他對我的養育之恩了。”
說着,她似乎想要撐起身子來拿還魂草。
可是到處都好黑啊,她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便又緊張地抓着身邊的人道:
“阿起,我這是怎麼了?爲什麼什麼都看不見?我的還魂草呢?
我掉入洞中,隨着河水往下游,藉着手電筒微弱的燈光,好不容易在洞中的石縫裏採着的還魂草,它在哪兒,你拿起來給我好不好?”
雲薄看着徒兒的舉動,聽着她說出來的話,他胸口難受地在抽搐。
原來徒兒有難是他造成的。
是他的存在,讓徒兒心存感激,所以她才冒着生命危險幫他採還魂草。
再看着徒兒睜着眼,卻什麼都看不見的樣子,他知道,她失明瞭。
還很嚴重。
爲了讓她振作,好好接受治療,雲薄也只得繼續冒充慕容起,對着她撒謊。
“現在是夜裏,我們沒有照明的工具,自然到處都是黑的。”
“你放心吧,你採的還魂草我幫你收着呢。”
他擡手抱緊她在懷裏,眼眶像進了沙子。
真是個傻丫頭。
爲了他怎麼可以連命都不要。
聽到對方說的話,連翹方纔安分。
她又靠回那個溫暖的懷抱之中,笑起來。
“那就好,對不起阿起,我不應該跟你分開走的,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雲薄低頭蹭着她的黑髮,聲音有些啞,“我不怪你,原諒你了。”
連翹又笑起來,“那就好,阿起,我有點餓。”
雲薄忙從火堆邊取過一條烤好的魚,抽出所有的魚刺以後,一點一點親手喂到連翹口中。
邊喂着,他又邊問:“你動一下身子,看看還有哪兒不舒服。”
連翹吃了一點東西,有力氣了,便按照對方說的去做。
這裏動一下,那裏動一下。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我就是頭疼,腰疼,其他地方還好。”
腰疼?
雲薄忙將她放回草地上,“你趴着我給你看看。”
他不顧男女有別,撩起他重新給她穿上的衣物,纖細修長的指腹輕輕往她腰部上按壓。
按到連翹喊痛的地方,他知道她腰椎錯位了,雙手扶着她的腰身,一個用力就幫她把腰給接好了。
但連翹卻痛得叫出聲來,“啊!!!”
雲薄忙輕聲安撫,“沒事了,你趴着休息一會兒。”
“嗯。”
連翹點頭,有些驚喜地道:“阿起,我感覺你的中醫手法,比我還厲害了。”
雲薄沒說話,想着徒兒失明瞭,他又掰着她的眼着她的眼皮盯着她的瞳孔查看情況。
很顯然,是太陽穴處撞擊到硬物,導致視神經受損。
想要讓她復明,可能會需要一點時間。
雲薄扶着連翹躺好,叮囑她,“我再給你準備一些喫的,你躺着別動。”
“好。”
連翹很聽話的應着。
現在天這麼黑,她什麼也看不見,還是不要給阿起添麻煩的好。
雲薄安頓好徒兒,又去幫慕容起查看情況。
見他還是沒有要甦醒的跡象,他看向旁邊也在喫着魚的雄鷹。
想着徒兒是醒來的,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能聽到他說話的聲音。
於是他只能用脣語告訴雄鷹:
“你現在飛回梵山,告訴忘憂,讓她喊大師兄即刻飛鴿傳書去a市葉公館,就說慕容家三少有難,讓他們速速前往莫安及亞原始森林營救。”
爲什麼要讓雄鷹飛去梵山找小忘憂。
因爲只有那個孩子學成了動物的語言,知道怎麼跟動物溝通。
這個原始森林太遠了,與外界完全失聯。
現在他要照顧兩個人,根本脫不開身。
而且這倆人的情況,可不是十天半月就能恢復的。
必須將他們接回去好好修養纔行。
雄鷹聽了,立即嚥下喉嚨裏的食物,嘎嘎叫了兩聲就展翅飛走了。
雲薄望着它飛走的方向,算了下時間,應該三天就能到a市。
只希望葉徹他們趕緊派人過來。
再看着徒兒,雲薄滿臉陰鬱。
鬼使神差的,他又給徒兒算了一卦。
不算不知道,一算他的臉色更差了。
不行,不能讓徒兒跟慕容起一起回去。
不然她還有一劫。
先前他只算出來徒兒跟慕容起是絕配,倆人命中註定會在一起。
卻沒算到他們能走到一起,要經歷很多坎坷。
若能躲過那些坎坷,他們纔會走到最後。
所以他還得再幫幫他們。
正準備又拿着喫的去給徒兒的時候,雲薄很詫異,他前一刻喊出去的雄鷹居然又飛了回來。
它站在雲薄面前,收起翅膀以後嘎嘎的叫出聲。
雲薄聽懂了它的意思。
雄鷹在告訴他,有人已經進入了這片森林,應該就是來尋他們的。
雲薄會意,沒再管雄鷹。
躺在那兒什麼都看不見的連翹,問出聲來。
“阿起,什麼動物在叫啊?好可怕,是老鷹嗎?”
雲薄忙將喫的送到她嘴邊,繼續用着類似慕容起的聲音回道:
“是一隻貪喫的老鷹,沒事兒,有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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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是說天還沒亮,到處都黑漆漆的嗎?你又怎麼會看到是隻貪喫的老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