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予!我回來嘍~”
車子剛停在藥神居門口,涼雨便跳下車子,一個箭步飛奔出去了。
“你慢一點!”涼風皺着眉頭看着冒失的涼雨就覺得頭疼。
不是已經長腦子了嗎?
怎麼還是這個樣子啊!
“涼雨?”白心予瞧見涼雨也有些意外:“怎麼又回來了?”
“三爺說讓我和我哥以後跟着你混!”涼雨拉着白心予的手就要興奮的甩起來。
“喂!”小羊一個箭步衝了過來直接推開了涼雨:“你離我家白老闆遠一點,真由着你的性子瞎鬧,白老闆胳膊就該脫臼了!”
“我!我會小心點的!”涼雨有些心虛地吐了吐舌尖,她也知道自己力氣大,只是剛剛見到白心予,她實在是太開心了。
“信你纔有鬼!”小羊翻了個白眼,又用肩膀撞了涼雨一下:“怎麼?那個光頭老登派你來做間諜?未免也太高估你的智慧了吧?”
“不許你這麼說三爺!”涼雨抗議地揮了揮拳頭:“你再說三爺壞話我可是會打人的哦!”
“誒呦,就你這還學人家做間諜呢?一下子就暴露了!”小羊趕緊對白心予說:“白老闆,快趕她走!快!”
“心予!你看她!”涼雨被小羊氣的直跺腳。
“好啦,你們兩個不要鬧了。”白心予輕笑着拍了拍涼雨的肩膀:“我之前聽陳爺爺說今天廚房做了桃酥跟核桃糕做點心,好像還有花生湯,你們去幫我嚐嚐看好不好喫。”
一聽見有好喫的涼雨和小羊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兩人痛快應下之後就一併向廚房的方向跑過去了。
看着兩人的背影,白心予淺笑着搖了搖頭,笑容寵溺。
“這幾天,多謝你照顧涼雨。”涼風的聲音從白心予的身後響起:“今後,也要請你多多指教了。”
“光頭爺爺讓你們來找我是因爲在涼雨的身上看到了治癒的希望吧。”白心予這才轉頭看向了涼風:“放心,我不會見死不救的,我會盡力救治你跟涼雨的,之後,你們就回去找他吧。”
“這不是三爺的本意。”涼風深呼吸一下:“三爺希望我跟涼雨能留在你的身邊扶持你。”
“?”白心予眨了眨眼睛:“什麼意思?”
“這是三爺要我們帶過來的。”涼風將一個四四方方的手提箱打開給白心予看:“這裏面是三爺在國內全部的資產,另外,他已經聯繫好了朋友,在他死後,他國外所有的資產和勢力也會一併轉到你的名下。”
“不是,你們這到底是……”白心予愣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他……來真的?”
“東西已經在這裏了,你可以相信。”涼風勾了勾脣角:“三爺承認了你的實力。”
“可是我從來都沒有向他低頭,我也沒有答應過啊?”
“他也很認可你的傲氣。”
“……”白心予的嘴角抽了抽,她的目光落在涼風朝向她打開的手提箱中,厚厚一沓的財產轉讓文件,看上去比陳老當年讓她簽署的那一堆文件還要厚。
“三爺只是想找一位滿意的繼承人。”涼風能體會到白心予的心情:“他見慣了爾虞我詐,也失去過至親好友,在人至暮年的時候……”
“那些事情我並不在意。”白心予擡手打斷了涼風的話:“你把這些東西給他送回去吧,我不需要,你跟涼雨我會治的,讓他不要搞這些,就算他交出所有的東西來,也彌補不了他做過的事情,當年的實驗讓那麼多無辜的人獻出了生命,就算他以命相抵都……”
“那實驗跟三爺無關。”涼風的目光微沉:“我跟涼雨可以爲三爺證明,他跟這一切無關。”
“什麼?”白心予眨了眨眼睛:“馬教授的實驗不是一直都是三爺……”
“不是。”涼風搖了搖頭:“馬教授的實驗起初得到的是二爺那邊的資金支持,以及您母親簫湘女士和她的姐姐蕭霖女士的技術支持。”
“!”白心予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怎麼會……
緊接着,涼風又說了一個更令她震驚到合不攏嘴的事實真相。
“這個實驗最初期的設想就是您的外公蕭翊清提出的。”涼風看着白心予:“三爺是在出事之後才接觸的馬教授,他是依照蕭霖女士的遺願,不論如何都要從馬教授的手中,帶走我和涼雨。”
過去的那些事情,很多都是涼風這麼多年來獨自調查出來的。
他身在實驗室時,每一天都如同活在煉獄之中。
他很想死。
死對他來說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可是,如果他死了,涼雨又該怎麼辦?
涼雨什麼都不知道,她的心智好像一直停留在了五歲左右,不斷增長的只有她的力氣和癒合能力,而她的痛覺神經又異常發達。
那時,實驗室想要處理掉他和涼雨時,他其實也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是蕭媽媽一直在據理力爭,想要保下他們兄妹。
對於蕭霖,涼風一直都很矛盾。
他能感覺出來,蕭霖很關心他們兄妹,對於自己親手創造出這樣的怪物出來,蕭霖應該也是自責和後悔的。
蕭霖一直在給他們力所能及的照顧和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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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蕭霖被他們趕出實驗室。
在蕭霖離開實驗室之前曾經對他們兄妹說過:“我一定會回來的!我會帶你們走的!我要讓你們過上正常人的生活!等我!你們一定要等我!”
正常人的生活……
正常人過的是什麼生活呢?
涼風不知道,他只是覺得蕭霖過於天真了。
就如同她跟着那些人一起發起這麼可怕的實驗一樣,她好像只想到了好的一面。
可凡是跟利益掛鉤的事情,哪有一件是完美的?
他都想得到的事情,蕭霖怎麼會想不到呢?
她啊……只不過是太天真,太善良罷了。
所以,蕭霖的女兒被擄走,蕭霖去世,這對涼風來說都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只是啊……涼雨哪裏能接受得了呢?
那些年,涼雨被一次次打斷骨頭,又一次次的癒合,他心疼的要死掉了,又無能爲力,因爲他也在遭受精神虐待。
一次性物品也有一次性物品的用法。
“哥……蕭媽媽會來接我們的……”小小的涼雨拖着斷腿,窩在他的懷裏,疼的整個人都在發抖:“再等等……再等等就好……
等蕭媽媽回來了,我們就能過正常人的生活!
哥,什麼是正常人的生活啊?
正常人……是不是也會捱打啊?
正常人……也要每天喫很多很多的藥嗎?
哥,我不想天天捱打了……
好疼哦……”
涼雨很笨也很傻,卻在絕望的日子裏,依靠一個永遠都不會實現的諾言硬撐着,爲他灰暗的人生裏照進了一束光。
“嗯,正常人……不捱打。”
“哇……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