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譯山臉上還是帶着微笑，跟了他多年的劉叔一眼能看出來，秦譯山聽到秦姝說坐一會就走，心裏其實是不開心的。
他一邊削着蘋果，一邊對秦姝說：“大小姐你這幾天沒來，老爺很想你。”
秦姝沒說什麼，接過劉叔削好的蘋果，禮貌道謝。
“謝謝。”
劉叔：“老爺之前一直唸叨着，大小姐什麼時候來，這次大小姐真的過來了，老爺你們聊，有什麼吩咐隨時叫我。”
劉叔其實是給他們爺孫倆找臺階下。
等劉叔離開病房，秦譯山掙扎着想坐起來，秦姝放下蘋果，調整病牀的高度。
秦譯山一臉慈祥地看着她，“你最愛的蘋果，快喫吧。”
秦姝拿起果盤，慢條斯理地喫着蘋果。
看着秦姝喫着蘋果，兩邊臉頰圓鼓鼓的可愛模樣，秦譯山笑眯了眼。
“你小時候喫東西也是這樣，像個小倉鼠。”
秦姝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在得知真相後，她做不到自欺欺人，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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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開口可能就是質疑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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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譯山繼續帶着和藹的笑回憶從前。
“你剛生下的時候跟你哥一點都不一樣，他生下來皺巴巴的，而你生下來就有一雙大眼睛，臉上一點褶皺都沒有。”
“一轉眼啊，你都二十三了，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秦姝口裏的蘋果如蜜嚼蠟。
秦譯山看向秦姝的眼神帶着歉意，蒼老的聲音如老舊的鐘，有些話他再不說，以後可能就沒機會了。
“小姝，我知道你一直在調查當年被丟棄到邊縣一事，這件事不怪你哥，楊蘭是在我的默許下做的。”
秦姝心裏驀然一揪，放下果盤，雙眼平靜地盯着秦譯山。
她內脣咬了出血，喉嚨含着一股鐵鏽味，終於問出了長久以前她想問的那三個字。
“爲什麼？”
秦譯山這段時間睡得都不安穩，他眼窩下浮現出濃濃的一圈黑影，他極其懊悔當年的舉動。
“你母親生你難產去世，那年秦堯才四歲，衛杉去世後，秦堯哭着鬧着要找媽媽。”
“加之你還小，所以我讓秦麟娶了楊蘭，原以爲娶了楊蘭，你和秦堯有了新媽媽，日子該恢復原狀了，怎料秦堯生了場大病，請了有名的醫生來看，都治不好。”
後面的事在她回秦家後，秦堯把她關在地下室的時候跟她講過。
“所以你請了一個算命先生，他說我克母克父兄剋夫，繼續留在秦家只會給秦家帶來災難，恰好姚柔當時失去了女兒，你就任由楊蘭將我丟棄，再輾轉把我送到邊縣，讓姚柔撫養我。”
“我說的對嗎？爺爺。”
秦姝冷靜地看着秦譯山，她越是平靜秦譯山心裏越難受。
因爲事實就是這樣。
看着秦譯山如死灰般的表情，秦姝像被刀剜心臟，任由血淋淋的疼痛侵蝕五臟六腑。
她以爲自己能忍住的！
最終她還是沒忍住，衝動了。
“小姝，我對不起你。”
秦譯山一把年紀了，他終於說出了藏之已久的話。
接她回來秦家是因爲愧疚，才千方百計的對她好，可默認秦堯的舉動，把她送去C城讀書，纔是真的害了她。
姚柔罵得對，一直以來，真正害秦姝的罪魁禍首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