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禾並沒有察覺出這兩個男人的較量。
她認認真真地解釋:“唐書言他之前幫我們的已經夠多了,所以我也不好意思再去給他添麻煩,何況他現在已經…”
“已經什麼?有什麼不好意思添麻煩的啊,他喜歡你,這都是他應該做的。”徐知川叉起手臂,十分不滿。
他不想全部的功勞都讓這個男人撈走。
以他的經驗來看,這個男人絕對不是等閒之輩。
凌司呈冷冷地回懟一句,“那是他一廂情願罷了,你姐姐可從來都沒有說過喜歡他。”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是吧姐姐?”
“都三年了,這感情可培養得夠久啊,再給他三十年,這感情也是培養不出來的。”
“你在狂什麼,唐書言再不濟也比你強啊,至少他從來沒有做過傷害我姐姐的事情。”
“…”凌司呈沉默了。
這事他的確沒有辦法反駁,曾經是自己做了太多荒唐事情。
才讓唐書言趁虛而入的。
柳禾被這兩個大男人吵得頭疼。
爲什麼這兩個人平時都還是很正常的狀態,一見面就像孩子一樣。
徐知川得意洋洋,挑釁着:“怎麼樣?沒話說了吧,唐書言就是比你強。”
“確實比我強,他現在女朋友都有了,而我一心一意只愛你姐姐。”
說着,凌司呈攬上柳禾的腰肢,臉上掛着玩味的笑。
柳禾煩悶地推開他,怒斥:“你們有完沒完?這裏是醫院,不是你們鬥嘴的地方,心航還在重症監護室生死未卜,你們的心是鐵做的嗎?”
徐知川慚愧地低下頭認錯,“姐姐,我錯了,心航姐她一定會平安無事地醒過來,你不要太過擔心了。”
“對,手術馬上就要開始了,別擔心。”凌司呈輕輕撫上她的肩膀,小心安慰。
柳禾無力地望向重症監護室的方向,默默在心裏祈禱。
上天保佑宋心航平安醒來,付出一切代價她也願意。
手術開始後,門上面的紅燈亮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從來沒有感覺到時間原來可以流逝得這麼慢。
三個小時後…
宋心航被轉進ICU病房,由專人看護。
他們換上隔離衣和隔離鞋套進去看她的情況,凌司呈在一旁和專家交涉手術情況。
柳禾看到宋心航頭上纏着厚厚的繃帶,忍不住哭出聲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快點好起來,醒了我帶你去喫你最喜歡的生魚片好不好?”
宋心航就那樣靜靜地躺着,均勻地呼吸,沒有一點反應。
明明回家的時候她都生龍活虎的,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徐知川的心裏也很不是滋味,但是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盡力安撫姐姐的情緒。
凌司呈和一隊專家交談完,皺緊眉頭,憂思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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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走過來,柳禾焦急地上前問:“怎麼樣,專家他們怎麼說?”
他瞟一眼徐知川,道:“你和我出去,我慢慢給你說。”
“好。”她現在顧不得其他了,脫下隔離服跟凌司呈一起走出ICU。
徐知川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大爲不解,什麼事情還要揹着他說。
兩人來到家屬休息區,凌司呈頓了頓,“專家說這次的手術還行,但是也不容太樂觀,她這次主要傷及腦部,這個傷害是不可逆的,如果後續情況不好,可能會永遠都醒不過來。”
聽着這話,她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傷心難忍。
“這麼說來,心航她會變成植物人,怎麼會這樣…”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她是罪人,死一萬次也不夠饒恕的。
凌司呈眼眸深沉,猶豫不決,他不知道應不應該這樣做。
但是,這是眼下能留在她身邊的唯一機會了。
“你彆着急,還有一個辦法,專家說後續治療能夠用到一種名爲‘海瑞’的特效藥,會有利於宋小姐的病情,能將大腦死亡機率降低百分五十。”
柳禾聽到這個消息像是看到了希望。
“在哪兒能買這種藥?需要多少錢,我砸鍋賣鐵都弄來。”
她已經打定好主意了,就算是賣房子賣車賣飯店,賣掉一切能賣的東西,也要把宋心航救回來。
凌司呈面露難色,“這藥可以弄到,只是…”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說話不要吞吞吐吐的了行嗎?”
她不解,她老是覺得他有事情瞞着自己。
他咬咬牙,一次性說清楚,“只是這個藥品是我的醫療團隊研發的,只有我們有專利,製作耗費巨大,可能需要上億元不止。”
“上億…”聽到這個驚心動魄的數字,她迷茫了。
她的財產全部加起來,勉強能湊個一千萬元左右,還遠遠不夠。
他牽起她冰涼的手,溫聲:“這個錢你不用擔心,我完全可以出的,但是…,你可以和我領證復婚嗎?”
凌司呈知道現在自己不應該趁火打劫,可是他們之間,似乎也只有這一次機會了。
他害怕,中途再出一點什麼事情來,又將他無情推開。
他不想再等了。
柳禾微怔,大腦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徐知川躲在一邊偷聽,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衝出來狠狠朝凌司呈的臉上揍了一拳。
“你這個混蛋,繞了這麼大一圈,原來你在這裏等着呢!你當我姐姐是什麼了,不想要的時候就趕走走,想要的時候就來威逼利誘結婚。”
凌司呈摸摸嘴角被他打破的皮,並不打算動氣。
他很明白自己現在想要的是什麼,沒有必要因爲一個毛頭小孩壞事。
柳禾拉下徐知川衝動的手,極力阻止,“你不要這樣,現在事情已經夠糟糕了。”
徐知川不服氣,大聲叫囂:“姐姐,你不要擔心錢的事,錢我有的是,不就是一億嗎!”
一億這個數字對於富人來說,也不是一個小數字。
她沒理由去白白索取的道理,誰的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
她何嘗不知道凌司呈的心思,既然他說得這麼明白,那在此之前他就已經計劃好了一切說辭。
就等着她上鉤,其實她完全可以不應戰的,但是這次的賭注是宋心航。
她最最最好的朋友,曾經兩人相依爲命,彼此陪伴。
柳禾不可能拿她開玩笑,棄她不顧。
徐知川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心裏的天人交戰,急忙給她打強心針。
“姐姐,我徐家也不是喫素的,凌司呈用得起的藥,我也可以找到,你不要再被他騙了。”
柳禾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謝謝你,知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