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書言急匆匆趕到柳禾家，她也做了一些菜。
他面露緘默，有些狐疑：“你這麼快就從西海市回來了，我還以爲…”
他還以爲她會和凌司呈重修舊好，兩人再續前緣。
柳禾給他倒了一杯白酒，問：“你以爲什麼？以爲我會跟凌司呈和好嗎？”
“我確實是這樣想的。”
“不會的。”她淡淡地回答。
唐書言心中大喜，這麼說來，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
一切都是凌司呈在自作多情罷了。
柳禾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唐醫生，真的很開心認識，要不是你我可能會死在逃跑的路上。”
當初身心疲憊，帶着一身傷從西海市倉皇而逃。
多虧了唐書言的照顧，這些她都不會忘記的，更不會跟凌司呈和好。
“別這麼說，能夠陪在你的身邊我很開心，這些事情都是我自願做的。”
他從來沒有想要什麼回報。
唯一所求，不過是她的眼中能有他罷了。
柳禾放下酒杯，聲音有些哽咽：“這輩子能認識你們這些朋友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唐醫生，我們可以做一輩子的朋友的，對吧？”
聞言，唐書言心裏一顫，她這是在劃清界線拒絕他了。
他也悶下一杯酒，深吸一口氣，“若我想做的不只是朋友呢？”
“可我們只能做朋友，我很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只能止步於朋友。”
“爲什麼？是不是我哪裏不好，比不上凌司呈。”他心中苦澀不堪，卻只能強裝鎮定。
柳禾雙眼紅了，啞聲：“不是，你比凌司呈好一千倍一萬倍。”
“可你就是不喜歡我。”
“我很喜歡你，但是作爲朋友那種喜歡，你能明白嗎？”
她心中有千言萬語，可是現在表達不出來。
總而言之，她誰都不想愛。
她只想把小泡芙健健康康地撫養成年，情情愛愛的東西不想再碰了。
這些年來，她不是沒有想過重新開始，可是每次那個男人的臉都會在腦海浮現。
她不能原諒凌司呈，更不能原諒自己。
這輩子栽過一次大跟頭，好像就再也不想起來了，既然起不來就躺着休息一會兒吧。
唐書言苦笑着點點頭，又喝下一杯酒，“我懂，以後我不會再有這種妄想了。”
其實不用刻意表白，這些年他的每一個行爲都是在表白，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柳禾又自顧自地喝下幾杯酒，像是懲罰一般，直至紅暈浮上臉頰。
“好了你不要再喝了。”唐書言按住她手中的杯子。
“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唐醫生，我…”
“我明白了，就這樣吧，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
柳禾還是不能原諒自己，她之前也多次暗示過唐書言要有自己的感情生活。
可他揣着明白裝糊塗，假裝聽不懂，依然默默地守在她身邊。
都怪她，要是能早一點說出來就好了，就不至於浪費那麼久的時間。
唐書言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乾淨，對着柳禾細心囑咐：“你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沒事就不要一個人喝悶酒，知道嗎？”
“知道了。”她啞着嗓子點點頭，滿是遺憾。
即使被拒絕，他也沒有表現出不甘心和生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紳士。
這麼好的男人，一定能找到一個比她更好的人來陪伴。
唐書言打開門離開，站在電梯門口，有點繃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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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眼閃爍淚珠，心痛難忍。
這次，是真的要放棄了，他不怕前路有多少未知困難。
只怕，她的心中從來都沒有他的位置。
她雖然口口聲聲說不愛凌司呈，可是他看得出來，她從未有一刻將他忘記。
儘管凌司呈做過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
愛與不愛，太明顯了，放過她也放過自己吧。
唐書言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走，不知不覺來到阮棠的樓下。
他想去看看阮棠，但有些猶豫。
剛剛那麼丟下她一個人在家，現在又去找她，把她當什麼了？
就這麼想着，他已經走到阮棠的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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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轉身離開，她開門出來丟垃圾，看到他一言不發地站在門外。
阮棠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驚訝，“唐總，你，你怎麼在門外站着不敲門啊？”
“我就是來看看，沒有想打擾你的。”他說話的時候，渾身散發出酒氣。
她心裏大概猜到幾分了，他這是沒有表白成功，所以又把自己喝醉了。
她把他扶進來，坐到沙發上，給他倒了一杯水，再將醒酒藥遞到他手上。
整個過程下來，自然流暢。
唐書言看到手裏的醒酒藥，視線有些模糊，“謝謝你。”
“你謝我什麼啊，這些東西可都是你給我的哦，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阮棠去臥室拿來一牀毛毯搭在他身上，一邊絮絮叨叨：“喝醉的人最容易感冒了。”
唐書言看到桌上的火鍋，沒有動過筷子。
“我走了以後，你都沒有喫飯嗎？”
阮棠愣住了，他走以後，自己發了好久的呆，直到鍋底煮幹了也沒有喫上一口。
“額…我不太餓，所以就沒喫。”她有些心虛地亂編了個理由。
明明她是因爲難過纔不喫的，但是在他面前只能小心翼翼地撒謊。
她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唐書言愕然，其實他能感覺到她的愛意，只是不能迴應。
就像柳禾跟他之間的關係一樣。
“你真的不餓嗎？我好像有一點餓了。”他假裝想喫飯的樣子。
她立馬一口答應：“好，我馬上重新再去準備一點喫的東西。”
說完，她積極地跑到廚房開始忙碌。
看到廚房這個堅韌的身影，他內心有一種莫名的慰藉。
是不是，自己喜歡的不一定是最適合自己的呢？
唐書言走到廚房想要幫忙，一伸手就不小心觸碰到她的手背。
她害羞地抽回去，“唐總，你去坐着休息吧，這裏有我就行了，一會兒你就能喫上飯了。”
他頭腦發熱，脫口而出：“阮祕書，上次你跟我的表白是認真的嗎？”
她摸摸手背，不想再口是心非，“當然是真的。”
“或許，我們可以試着交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