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禾跌跌撞撞回到家中,情緒混亂,魂不守舍。
沒想到,她的猜想竟然是對的。
那個喪心病狂的男人竟然用這種方式來接近她和女兒。
宋心航才哄小泡芙睡着,走出臥室門看到她這一副茫然失措的模樣,連忙扶她到沙發上坐下。
“阿禾,你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柳禾定定神,嘆口氣,“沒怎麼,被一隻瘋狗咬了。”
“啊!讓我看看是哪兒,咱們快點去打狂犬疫苗吧!”
宋心航焦急地翻看她腳踝的地方,她搖搖頭,“唉,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哦對了,你找的辛摩斯先生呢?剛剛小泡芙唸叨了好久才答應去睡覺的。”
柳禾想起小泡芙,心裏一陣抽痛,答應她的事情沒辦到。
在面對凌司呈的時候,她真的沒辦法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再帶他過來看女兒。
她做不到。
她把剛纔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和宋心航講了一遍。
宋心航嚇得捂住嘴巴,結結巴巴:“什,什麼,辛摩斯先生竟然是凌司呈,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他計劃的。”
“沒錯。”柳禾想起那個男人的臉,心裏的怒火就壓不下去。
剛纔應該再多給他一巴掌的,他竟然敢親自己的嘴。
“難怪,我說我們怎麼那麼幸運地就抽到了預約門票,你還被選中跟他跳舞,這些都是他預謀的。”
柳禾冷哼一聲,對這些行徑嗤之以鼻。
凌司呈還是跟當年一樣腹黑乖張,令人捉摸不透。
以前是她傻,才被他這樣玩弄於股掌之中。
現在的她,可不是以前那隻被豢養的小白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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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心航一臉擔憂,“哎喲,那小泡芙怎麼辦啊?她那麼喜歡他,都叫上爸爸了。”
這也是凌司呈的高明之處,從小泡芙這裏入手,讓她依賴上他。
而柳禾作爲一位母親,就不得不低頭和他妥協。
“詭計多端的臭男人!”柳禾的手指緊緊捏住杯子,指關節泛白。
看得出來,她真的很討厭這個男人。
她沉思半晌,轉過頭一臉嚴肅地對宋心航說:“做好心理準備啊,我們可能要再一次搬家了。”
“好,你到哪兒去我就跟着去。”她緊緊握住柳禾的手。
柳禾瞬間感動得熱淚盈眶,雖然這一生她的感情之路十分不順利。
好在還有許多朋友在身邊陪着她,她才能披荊斬棘,一路走到今天給小泡芙一個溫暖的家。
柳禾走進小泡芙的房間,看到她熟睡的面容,心裏有一萬分愧疚。
小泡芙那麼想要一個爸爸,自己卻沒有辦法給她。
“對不起,我的小寶寶,是媽媽委屈你了。”她蹲下身來,輕輕撫摸着小泡芙的額頭。
以後,能不能把爸爸忘掉。
她關上臥室門出來,宋心航貼心地遞上一條毛巾。
“你快去洗個澡早點休息吧。”
“好。”
她接過毛巾,正要走到浴室裏去,電話鈴聲響起了。
她接起來,是樓下物業公司打來的,“柳女士您好,有一位姓凌的男士在樓下找您。”
“就說我不在。”柳禾“啪”的一聲就將電話掛掉了。
電話又一次打來,她沒好氣地接起來,怒斥:“不是都說了我不在嗎,還要怎麼樣啊!”
“柳女士,是這樣的,這位凌先生說如果你不下來,他就一直在這裏等着,外面現在開始下雨了,所以我…”
“外面下刀子了也不關我的事,就這樣,如果你再敢打來我就投訴你。”
“是。”
掛斷電話,柳禾徑直穿着睡衣進浴室泡澡去了。
宋心航在旁邊聽了個大概,暗暗感嘆,這個男人真可怕,竟然找到這裏來了。
她悄悄地跑到陽臺上去,朝下張望。
果然,在樓下的花壇旁邊有一個高大的黑影,若隱若現。
話說,她還從來沒見過凌司呈的真人長什麼樣,以前都是在新聞報道上看到過。
約莫半小時後,柳禾泡完澡出來了,看到宋心航撅着個大腚在陽臺上看什麼。
她邊擦頭髮邊走過去問:“你在看什麼啊?那麼入迷。”
宋心航用手指指那個方向,“你看那男的,在那兒坐那麼久了都不肯走,還真是有毅力啊。”
順着方向,柳禾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男人的黑影。
雖然天色已暗,但是他的身形和氣質,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管他幹什麼,愛坐就坐,他不會以爲這樣我就會心軟下去看他了吧。”
說完,柳禾徑直走進臥室關上門,準備睡覺了。
她把檯燈關上,就聽到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傾盆大雨的聲音,像一千萬顆彈珠砸下來,還伴隨着電閃雷鳴。
她翻個身,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入睡。
是他自己要在樓下淋雨的,不關她的事。
…
男人坐在花壇旁邊,一動不動,雨水溼透衣服,寒意滲入骨髓。
水珠順着頭髮一滴一滴往下掉落,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那樣。
大門口的保安大爺拿着傘過來勸他,“年輕人啊,這雨太大了,你再淋雨身體會喫不消的,你趕緊回家去喝一碗薑湯暖暖身子吧。”
凌司呈默然地搖搖頭,啞着嗓子,“我不走,見不到她,我是不會走的。”
“那這把傘你拿着。”保安大爺把傘往他面前遞。
他拒絕了,“謝謝你的好意,我不需要。”
保安大爺嘆口氣,舉着傘往亭子裏走,嘴裏不停嘀咕:“現在的年輕人談個戀愛真是瘋狂啊。”
他就是要讓這大雨侵蝕全身,最好能在這場大雨中染上惡疾。
這樣,她是不是就會原諒他,再看他一眼了。
他擡頭看到樓上的窗戶,燈光早已熄滅,她現在已經安睡了吧。
之前,他到樓下來看了很多次柳禾住的樓層,直到燈光熄滅才離去。
這種懲罰,是他應得的。
一聲打雷的巨響在空中炸裂。
柳禾在夢中被驚醒,迷迷糊糊地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凌晨三點了。
那個男人,不會還沒走吧,應該不會,他沒那麼傻。
雖然那麼想,她還是鬼使神差地朝樓下看了一眼。
那個黑影還巋然不動地坐在那裏,像一尊石雕像。
她氣憤地拉上窗簾,暗罵:“他真是瘋了,他是要把自己淋死在樓下,然後來晦氣我嗎?”
凌司呈,這次我絕不會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