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禾知道他在想什麼，可這麼多年來，她對他一直都是感激之情。
她很感謝唐書言當初把她帶出魔窟，很感謝他的傾力相助。
可是，不能因爲這樣，就把男女之情和感激之情弄混淆吧。
“唐醫生，我知道你的意思。”
她小聲囁嚅着，不安地搓着手指頭，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嗯，你知道就行了。”唐書言很煩悶，一口將水喝光。
他不敢說出心裏的真實想法，害怕再一次被拒絕。
他不明白，都那麼多年了，她對他似乎連一點朋友之外的感情都沒有。
宋心航在小泡芙小裙子的口袋裏摸到一個鼓鼓囊囊的東西，拿出來看，竟然是一個懷錶。
她拿出來問柳禾：“這個懷錶是你給小泡芙買的小玩具嗎？”
柳禾拿過來仔細端詳一下，疑惑道：“這做工那麼精緻，一看就不是玩具啊，而且也不是我買的。”
“那是我今天在草地上撿到的！”小泡芙笑嘻嘻地跑過來。
“草地上？”柳禾把玩了一下，重量很足，應該是特意找人定製的。
草地上撿到的，那應該就是辛摩斯先生的了，改天一定要拿去還給他。
小泡芙討好地貼過來，“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再去找面具叔叔玩呀？我想讓面具叔叔當我的爸…”
話還沒說完，宋心航手疾眼快地捂住她的嘴巴。
唐書言已經聽懂大概意思了，他把小泡芙拉過來，摸摸她的頭髮。
“小泡芙是不是很喜歡那位叔叔啊？”
“對呀，媽媽也很喜歡呢，媽媽還和叔叔親…”
又是話沒說完，柳禾連忙捂住她嘴巴，嚴厲道：“媽媽不是告訴過你了，小孩子不要亂說話！”
小泡芙以爲兩個人捱得近一點就是親親了，爲什麼這個不能說？她感到十分委屈。
“恐怕，只有小孩子說的才最真實。”
唐書言的眼神變得暗淡無光，脣角微微下垂，只剩下無盡的失落。
柳禾自覺真是有嘴說不清，只能沉默。
他看向她，聲音暗啞：“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現場氣氛如此僵硬，宋心航立即打圓場：“童言無忌，小孩子就是這樣的，老是喜歡誇大一些事情，你別聽風就是雨的。”
“但願吧，我先回去了，你們好好休息。”
說完，唐書言換上鞋子落寞地走了。
柳禾嘆了口氣，心情煩悶，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事情。
她曾經也想過接受他，兩個人好好在一起生活過日子。
可是，朋友這個設定一旦形成以後，怎麼都打不破。
所以，她平時對唐書言一直都很禮貌客氣。
宋心航帶小泡芙去睡覺以後，看到她還在沙發上喝悶酒。
陪她一起坐着，忍不住問：“怎麼回事？你是陷入三角戀了嗎？”
三角戀？好像是有點這個味道了。
柳禾輕輕點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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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真和辛摩斯先生搞上曖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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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不要亂猜，也許是錯覺吧，我總覺得他在撩我。”
“那人家唐書言都撩你那麼久了，也沒見你心亂過。”
她愣住了，好像真是這樣的。
她好像從來沒有對唐書言的撩撥動心過，但是對辛摩斯先生，卻是忍不住地心亂。
爲什麼？就因爲他的有些動作習慣跟姓凌的那個渣男很像嗎？
或許，辛摩斯先生跟姓凌的就是一類男人，她一定不能再碰這種男人了。
一定要和辛摩斯先生講清楚，兩個人不要再有這樣的交集了。
柳禾將杯子放下，無奈地搖搖頭，“就這樣吧，時間不早了，快點睡覺。”
唐書言來到一間酒吧喝酒，他獨自坐在吧檯上，喝了一杯又一杯。
眼尾染上微醺的紅色，狹長的雙眼裏滿是憂鬱。
他不甘心，爲什麼會這樣？
默默陪伴她們三年，卻還是不能在她心裏佔據一席之地。
雖然說，一開始是抱着朋友的心態去相處的，可是誰能甘心和自己喜歡的人做朋友呢？
他悶一下杯度數極高的酒，有些上頭，將杯子往侍應生面前使勁一推。
“給我再來一杯。”
“好。”
侍應生正要將杯子拿過去，一隻纖纖玉手伸過來擋住。
“不要了，他已經不能再喝了。”
唐書言擡起頭看向這人，長髮微卷，皮膚白皙，化了濃妝有些面熟。
阮棠在他身旁坐下，輕聲問：“唐總，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喝酒？”
這一聲熟悉的唐總令他想起了。
“你是，阮祕書？”
“對啊，是我，我今天這身打扮你是不是都認不出來了。”
唐書言上下打量一番，她今天沒有戴眼鏡，穿得比較熱辣，的確不太認得出了。
“正好，你今晚在這裏，陪我喝一杯吧。”
唐書言又向酒保要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
阮棠擔心唐書言再喝下去會醉死，於是將他手中的那杯接過來一起喝掉。
兩杯酒下肚，她的臉頰立馬浮上兩朵紅暈。
她的酒量特別差，號稱“一杯倒”，今天是陪朋友過生日纔來玩一會兒的。
唐書言看到她這樣，打趣着：“看不出，你還挺豪爽的，你酒量應該挺好的。”
平時在公司裏，阮祕書戴着一副眼鏡，兢兢業業地工作，話很少。
沒想到，她還有這一面。
阮棠頭暈目眩，舌頭開始打結：“我我，酒量很差的，但是我…”
“酒量不好你還要連喝兩杯龍舌蘭。”
突然，她扭頭靜靜地注視着他，眼簾耷拉，迷離的雙眼像是染上一層水霧，雪白的肩頭也透出微微的粉紅色。
看得出來，她真的是秒醉了。
唐書言笑笑，“阮祕書，我送你回家吧。”
她使勁搖頭，想將沒有說完的話繼續說完。
“但是我，是真的喜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