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放下陸行舟，做起來卻並沒有說起來容易。
許時蓓坐在保姆車上，渾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光一般。
毫無生氣。
她安靜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她泄了氣，有些煩悶地闔上眼休息。
就當是她太軟弱了吧，她沒辦法再承受一次這樣的打擊。
第二天，許時蓓也沒有心情在港城玩，便訂了機票直接回帝都。
然而，剛下飛機，手機就像是被人轟炸一般瘋狂彈消息。
她還沒來得及看，手機就來了電話，是林玥。
“對不起啊，蓓蓓！聽說那天你在法院受了委屈？”
“我就說陳曼凝忽然讓我去出差，出完差就提前結束了我的實習。原來她打的是這樣的算盤。以前我還以她爲偶像！現在，賤女人心機婊，呸！”
許時蓓笑了聲，心底因爲朋友的打抱不平而熱了幾分。
“陸律師發了好大的火，聽當時在場的實習生說，他要陳曼凝接受司法審查。”
“這是要直接斷送陳曼凝的職業生涯啊……”
“而且早上，陸律師把陳曼凝從你文件袋裏偷錄音光盤的監控復原視頻，發到了事務所大羣裏。”
“她算是徹底完了……”
林玥猶豫了下，繼續說：“早上陳泰會長來找陸律師，說了不少難聽的話，說他忘恩負義，白瞎他當初的栽培。”
當時正是律所的例會結束時間，不少人都聽到了辦公室裏的爭吵聲。
說到最後，陳泰都罵累了。
陸行舟還是不鬆口，他便苦苦哀求他，放過陳曼凝。
陸行舟巋然不動，冷凝着臉讓保安將這位“恩師”請出了辦公室。
在開門的瞬間，他看着大廳裏一衆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森寒鋒利的輪廓上有一瞬間的怔然。
心裏想的卻是，當初在法院，許時蓓比他現在難受一萬倍。
*
許時蓓掛了林玥的電話後。
一條條點開微信上掛着紅色點點的消息。
她首先看到了羣裏的視頻。
陸行舟存了私心，發的視頻很長。
有許時蓓仔細整理資料的。
視頻裏還有她因爲太緊張，在不斷默唸案件相關信息的細小聲音。
之後便是陳曼凝從辦公室出來，拿走了錄音偷偷塞到自己的手袋裏，又去了洗手間。
許時蓓看了下羣裏的接龍，不少人都在艾特她道歉。
有些是隨意敷衍的，又有些人是真的因爲誤會了她而真心實意地道歉，她看得出來。
因爲她的私信也有不少道歉的消息。
其中就有袁太太。
“許律師，對不起啊。那天我太着急了，後來回家明悅也跟我說了您跟她說的話，我一直沒了解過她真正的感受，真的很慚愧，太感謝您了。”
許時蓓淡淡回了句：“能幫到明悅就好。”
許時蓓滑掉了許多的消息，往下看是陸行舟那還沒改的備註上掛着紅點。
她自覺，既然已經說開，就沒必要拉黑了。
昨天已經把他放出來了。
在她落地的時候，陸行舟給她發了條消息。
“時蓓，你剛發完燒，不要喝星冰樂，到家了之後好好休息。”
他的態度讓她有些捉摸不透。
這段話說得自然，好像兩人從未分開過。
許時蓓握着手機的指尖一頓。
面前的服務員見她在發呆，喚了她好幾聲，“小姐？”
“小姐，您的摩卡星冰樂要大杯還是中杯？”
許時蓓有些走神，她抿着粉裏透着蒼白的脣看向服務員，遲疑了下才道：“不需要了，謝謝。”
她心情很複雜地坐上來接她的保姆車，去了楚梨那兒接小舟。
*
帝景別墅。
許時蓓纔剛一進門，小舟就像是有感應，耷拉着的狗耳朵豎了起來，“汪汪”兩聲朝她飛奔過來。
許時蓓還有些病白的面容上浮現了一抹很淺的笑意。
小舟繞着她瘋狂地蹭蹭貼貼，還不時地看向她身後，探頭探腦。
好像在問她：我爸呢？！
楚梨暑假在家，整個人都被傅序商養嬌氣了，巴掌大的小臉上紅潤軟糯。
她眨了下眼，瞅了眼送她來的車：“蓓蓓，你見到陸律師了嗎？”
許時蓓擼了下還在四處張望老父親的狗小舟，有氣無力的“嗯”了聲。
楚梨感覺到她心情好像不太好，默了默才繼續，“昨天陸律師來得好急。”
“說是在你家老宅趕過來，一小時車程，竟然半個小時不用就到了。”
“打通你電話的時候。”
楚梨張了張嘴，話到嘴邊轉了一圈，“我感覺他……有點狼狽。”
其實楚梨想說的是，那時候她看見陸行舟眼框猩紅。
是她從來沒見過的神態。
平日裏都是高傲冷然的陸律師，狼狽到不堪一擊。
許時蓓揉小舟的腦袋一頓，她擡了下手，把狗抱起來。
才朝楚梨平淡地開口：“我們分手了。”
楚梨徹底怔住了。
她想安慰許時蓓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蓓蓓…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你過得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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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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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時蓓被她義憤填膺的表情逗笑了，她眼神從她脖子上的痕跡上劃過，“你可別亂說，你不怕今晚下不了牀，我還怕六爺找我算賬。”
楚梨見她終於笑了，也鬆了口氣，“傅序商在這個家裏，沒有家庭地位的。”
許時蓓笑着看向她後方緩緩走過來的男人，同情地看了楚梨一眼，“小滿，我先回去了。”
楚梨身體一僵，怔怔地轉過頭去。
傅序商依靠在扶梯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氣焰囂張的女孩兒。“老婆，我今晚伺候好你，提升一下家庭地位？”
楚梨蹬蹬蹬上樓，路過傅序商時還輕踹了一腳他的小腿，她旋身啪一下把房門關上。
裏面傳來女孩兒的哼聲，“想的美！我磕的cpbe了，你今晚就睡書房吧。”
傅序商：“……”
他反覆思考，可能是昨天欺負楚梨欺負得太厲害，她借題發揮，朝他出氣來了。
可是，他傅序商怎麼能白受氣。
這時，微信上，陸行舟莫名其妙被傅序商罵了一頓。
【趕緊把你老婆哄好，我不跟沒老婆的人做兄弟。】
沒老婆的紀饒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