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予前腳趕到醫院,後腳鍾淑蘭便也趕來了。
她尚未從失去丈夫的陰影中走出來,如今承受不住再要失去兒子的痛,這一路上的跌跌撞撞,鍾淑蘭蒼白着一張臉,三魂沒了七魄。
最後還是白心予扶住了踉蹌要摔倒的鐘淑蘭,鍾淑蘭得了力才站穩了身體,本要道謝,可一看扶着她的人是白心予,鍾淑蘭那句謝謝沒能說出口,手上也利落地推開了白心予,徑直撲向從急救室裏走出來的醫生:“醫生!我兒子怎麼樣!”
白心予早就習慣了鍾淑蘭的冷漠對待,如今這個關頭更不會在意鍾淑蘭的行爲,她也一臉熱切地看向醫生。
倒是一直跟着白心予身邊的紀雲月微微眯起了眼睛。
“患者沒有傷到要害,也及時護住了腦袋,只是暫時還在昏迷之中,具體的情況還要等患者醒過來才能知道。”醫生如實回答:“另一位患者只是驚嚇過度暈過去了,稍後就會醒過來。”
知道宇文啓和宇文凝都沒事,白心予才鬆了一口氣,鍾淑蘭也捂着胸口連連給醫生道謝。
很快宇文啓和宇文凝都轉到了病房去,宇文凝還好只是在昏迷着,宇文啓看上去就狼狽多了。
那一整面的玻璃砸下來正好砸中了他,身上多處都被細碎的玻璃劃傷,頭上也纏着一圈圈的繃帶,英俊的臉上多處劃痕,最近的一條劃傷就在他的眼尾處,他的脣色發白,病號服更是將他整個人顯得蒼白無力。
見到這一幕,白心予感覺自己整個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千斤巨石一樣沉悶發疼。
鍾淑蘭看着也沒比白心予好多少,她坐在病牀邊,小心翼翼地握着宇文啓的手。
她已經沒了丈夫,如今若是要連兒子的命也要奪去,那她真的沒有再活下去的意思了。
若是災難一定要盯上宇文家,就拿去她的命好了,不要再傷害她的兒子了。
“網上那邊有效果了。”于飛揚走到白心予的身邊小聲說道。
雖然這一會兒發生的事情不少,但是于飛揚一直有在幫白心予盯着網上的情況。
一場礦難致使17人死亡,10人死於礦下,7人死於滅口。
這不管放到什麼地方無疑都是駭人聽聞的。
那u盤裏面證據齊全,雖然有人在刻意壓這個新聞,但畢竟人命關天,這人就算想壓也堵不住悠悠衆口。
這一會兒消息已經徹底蔓延開來了,後來可能是實在鬧得太大了,社交平臺開始有人呼籲【不傳謠不信謠,一切都等藍底白字。】
而有關部門也沒讓大家失望當即成立了專項調查小組。
幾乎是同一時間,宋氏總裁帶人衝進宇文集團的事情也被人在網上曝光了,引起了新一輪的熱議。
【我以爲的商戰:美人計、新科技、黑客商戰無人機、栽贓陷害套祕密。
實際上的商戰:率領壯漢衝對家公司。】
【商戰……這麼樸素的嘛?】
【笑死我了,小學生約架一樣,你搶我生意,我帶人去堵你,有本事放學別走。哈哈哈哈……】
……
大家還沒有從這離譜的商戰上緩過神來,就聽聞宋氏總裁死在了宇文集團,而宇文集團的總裁也受傷住院。
這下子沒有人再嘲諷小學生約架了,畢竟小學生約架,沒有這麼嚴重的結果,再一聯合網上的礦難事件,一下子大家都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這會兒于飛揚將網上的事情給白心予看了一遍,白心予將手機扔還給於飛揚又看了一眼病牀上緊閉雙眼的宇文啓,雙手在身側捏了捏拳頭。
前世自己死在宋家的算計之下,這一世宋家還敢這樣對待她的男人。
欺人太甚!
轉過身,白心予徑直離了宇文啓的病房,今天不讓宋家血債血償,她白心予三個字,倒着寫!
眼瞧着白心予就這麼走了,鍾淑蘭的嘴角向下撇了撇,心中對白心予依然全是不滿。
沒多久,宇文凝醒過來後便踉踉蹌蹌進了宇文啓的病房:“堂哥、堂哥怎麼樣了?”
“阿凝!”瞧見宇文凝這個樣子,鍾淑蘭也是心中一暖,立即起身扶着她到了病牀邊坐下後才說道:“你堂哥沒什麼事,就是暫時還沒醒。”
聽見鍾淑蘭說宇文啓沒什麼事,宇文凝才鬆了一口氣開口道:“那就好,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堂嫂交代……”
“跟她有什麼好交代的!”聽見宇文凝的話,鍾淑蘭這火氣蹭地一下子就上來了,她都不好意思說那白心予看見宇文啓受傷之後屁話都沒有,直接轉身走人的事情。
虧他兒子將白心予捧在手掌心裏當寶貝似的護着,那白心予呢?
真是夠無情的!
“您誤會了。”宇文凝聽着鍾淑蘭語氣不善便立即說道:“堂嫂她……”
“別跟我提她!”鍾淑蘭打斷宇文凝的話聲音也不自覺大了許多:“白心予那小妖精……”
不等鍾淑蘭這話說完就聽見病牀上緊閉雙眼的宇文啓呢喃出聲:“心予……心予……”
瞧見宇文啓這樣子,鍾淑蘭是又急又氣,末了也只能趕緊叫醫生過來。
一通折騰,宇文啓才輾轉醒來,眼裏的世界逐漸清晰,卻沒看見他最想見到的人:“心予呢?”
鍾淑蘭是萬萬沒想到宇文啓一睜眼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問白心予的下落,當即覺得有什麼東西堵住嗓子眼似的,氣的將頭一扭不願說話。
“堂哥,如果我猜的不錯……”宇文凝想起之前跟白心予打電話的事情遲疑道:“堂嫂可能是去給你報仇去了。”
畢竟當時白心予說了,宋家敢動她男人,她就要宋家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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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
一聽這話,宇文啓立即坐起身來,擡手就要撤掉手上輸液的針頭:“怎麼不攔着她?”
“你這是幹什麼!”鍾淑蘭趕緊攔住宇文啓說道:“阿凝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怎麼就報仇了?白心予走的時候阿凝都還沒醒呢!萬一那小妖精是準備改嫁呢!”
聽見鍾淑蘭的話,宇文啓的身子一僵,臉上的表情也隨之變得凝重起來。
“大伯母,您在說什麼?”宇文凝看向鍾淑蘭,有點懵,堂嫂怎麼會改嫁呢?她又轉頭去看宇文啓,準備讓宇文啓也說幾句,就瞧見宇文啓神色微妙。
“她本就不是自願嫁來的,而且白家能有什麼好東西?從她嫁進來有一天不在作嗎?”鍾淑蘭沒好氣道:“要我說這婚不如早些離了,反正她也不是誠心留在宇文家的。”
“不是這樣的!”宇文凝想要爲白心予辯解幾句,但是她也不是什麼擅長說話的人,只能再度求助似的看向宇文啓,卻瞧見宇文啓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急的宇文凝頭暈目眩。
就在這時,病房門口進來了一位老人,他徑直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做個局打個賭吧。”
看見老人鍾淑蘭也是一愣:“爸,您怎麼來了?”
“爺爺?”宇文凝立即起身看向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