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大地沐浴在霞光的餘暉中,晚風徐徐,送來茉莉花的香味。
柳禾淺眯了一會兒,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她夢見凌司呈從她手裏搶過孩子,並且將她趕出家門,和其他女人一起照顧她的寶寶。
在夢裏,彷彿他們纔是一家三口,她被嚇醒了,額頭上掛着豆大的冷汗。
只聽見,臥室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她警惕地坐起來,死死盯住門口的那個黑影。
凌司呈打開燈,看到她這驚弓之鳥的模樣,十分不解,“你在害怕我?”
“沒有,我只是做了個噩夢。”她緩緩搖頭,心虛地撒謊。
可能是因爲懷孕的緣故,現在她對肚子裏這個小傢伙格外小心,比不得之前那樣皮糙肉厚了。
“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凌司呈捋捋她的頭髮絲,臉上的笑容意味不明。
“什麼地方!”
她有些害怕,不知道他葫蘆裏又要賣什麼藥,她真的看不透他。
“你看你,是睡糊塗了嗎?剛纔不是說過,醒了就帶你去喫飯嗎?”
他說得雲淡風輕,臉上卻帶着一絲薄涼的陰鷙。
柳禾聽到這句話,暫時鬆了口氣,“我想起來了,那我們走吧。”
“你在緊張什麼?”他陰惻惻地問出這句話。
她立馬換上一張笑臉,打着哈哈,“沒有呀,你哪裏看到我在緊張了,是你想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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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是我想多了,我在樓下等你。”他先轉身出門下樓。
柳禾微微鬆一口氣,現在和他相處的每一刻都是在膽戰心驚之中度過,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徹底結束。
她起來梳洗打扮好,化了點淡妝,雖然知道化妝品對胎兒不好,但是她不敢做得那麼明顯。
凌司呈本來就是個心思深重的男人,這些小動作一定會引起他懷疑的。
柳禾走下樓,司機幫她打開車門,凌司呈在後座對她張開手臂,強勢吩咐:“坐過來一點,讓我抱着你。”
她愣愣,強忍不快,將身子靠過去,與他挨在一起。
他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深邃的眼睛如黑洞一般想將她吞噬。
“你今天很聽話嘛。”
“是嗎?難道這樣你不喜歡嗎?”
他指尖輕輕劃過她嬌俏的臉蛋,溫柔撫摸,啞笑:“那要一直這麼聽話纔行。”
她聽出這句話的隱含之意,連忙轉移話題,“你要帶我去喫什麼,正好肚子有點餓了呢。”
“去伏爾加莊園。”他對前面的司機低聲吩咐。
司機會意,啓動油門。
一路上,兩人一言不發,各有心事。
他竟然帶自己去莊園,之前應該也帶很多女人去過吧。
她看到莊園路上絕美的自然風景,想到他和其他女人也曾經這樣一起欣賞過,瞬間感到索然無味。
到達莊園門口,一輛黃色的公主南瓜馬車從不遠處駛來,伴隨着清脆的鈴鐺聲。
凌司呈牽起她的手坐上馬車,解釋着:“古堡離這裏還有一段距離,坐這個去可以慢慢欣賞路上的風景。”
她忍不住撫摸起馬車裏面的內飾,鑲鑽的小熊吊墜,蕾絲窗簾,和童話裏公主的馬車一模一樣。
他看到她臉上展開的笑顏,心裏泛起陣陣漣漪,她笑起來有兩個若隱若現的小酒窩,真的很迷人。
忽然,她停住,笑容頃刻間凝固,這種把戲,估計凌司呈都對別的女人用爛了吧。
也只有自己當個寶貝一樣愛不釋手。
她縮回手,垂下眼眸,神色淡漠下來,“嗯,知道了,我們走吧。”
馬車緩緩啓動,窗外的景色也隨之變動。
這個莊園很大,裏面大大小小的城堡有一百多座,每一座城堡的設計無一不是精美華貴。
柳禾看得有些眼花繚亂,感慨道:“這個莊園的主人可真有錢啊,修了這麼多城堡,如夢似幻。”
凌司呈淺笑一下,不知她是真傻還是假傻,GM集團旗下的產業之一就是這座莊園,平時都是用出售門票的方式開放出去,供客人遊玩,拍照,承包婚宴。
爲了帶她喫飯不被打擾,今天特意閉園一天。
“是挺有錢的,你想住在這裏嗎?”他饒有興致地指指那座佔地面積最大的城堡。
城堡長寬各有兩百多米,氣勢磅礴,兩側各有四個圓錐形的巨大角樓,前面是大花園,種滿了各色玫瑰花,中間環繞着清澈的溪流。
薔薇和荊棘一起爬上城堡的窗戶,看起來靜謐古樸。
柳禾睜圓眼睛,夢想中的城堡,出現在現實中時,會有強烈的不真實感。
她使勁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很疼,這不是夢。
“這,這個城堡很貴吧?”她實在不敢想象它的價格,對於自己來說肯定9是天價。
“不貴,也就幾億而已,你喜歡就送你了。”
“你在開什麼玩笑,這麼貴你說送就送。”
柳禾雖然知道凌家在西海市是首屈一指的大富豪,但是也沒富到這麼誇張吧,隨隨便便就可以送一座城堡給她。
凌司呈在心裏默罵了一聲笨蛋。
這整座莊園都是他的,送其中的一座城堡算得了什麼。
馬車停下,身穿女僕裝的傭人排成整齊的兩隊,深深鞠躬,面帶微笑地將兩人迎進去。
城堡裏面金碧輝煌,裝修風格是北歐風,空間面積廣闊說話有迴音,空氣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女傭帶着他們來到頂層一間佈置溫馨的餐廳裏,天花板是透明的,一擡頭就能看到天上閃爍的星星。
餐桌上放着一簇淡粉色玫瑰,典雅芬芳。
柳禾小心翼翼地坐下來,生怕碰壞什麼精貴物品。
他看到她這侷促的模樣,內心複雜,一絲愧疚浮現在臉龐。
怪他這幾年忙着跟老頭子作對,沒有好好對她,連進一座普通的城堡裏面用餐,她都這麼戰戰兢兢的。
第一道前菜端上來,是奶油焗金蟹,女傭打開蓋子的瞬間,奶香混着蟹肉的味道飄散出來。
本來是很香濃的味道,她此刻聞到有點反胃,連忙拿過一張紙巾捂住鼻子。
女傭幫她夾了一點蟹肉放到她面前的盤子裏,介紹道:“夫人,這道奶油焗金蟹特地是請法國名廚來烹製的,肉質香甜,入口即化,您嚐嚐。”
柳禾犯了難,遲遲不敢開動,先不說她聞到作嘔,而且孕婦不能喫螃蟹,可能會有流產的風險。
凌司呈將叉子遞到她手裏,詢問:“怎麼不喫?是用不慣叉子嗎?我叫她們給你拿筷子來。”
“不是的,我,我對海鮮過敏。”
他眉峯緊蹙,從來沒有聽說過她對海鮮過敏,上次去法餐廳,也有很多海鮮類的菜。
她吃了並無大礙,現在她爲什麼要撒謊?
柳禾看到凌司呈陰暗不明的臉色,知道他又在揣度了,立馬解釋:“其實是對螃蟹過敏,其他海鮮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