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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氏集團董事長膝下無女,但有三兄弟。
許時蓓則是大哥許默的獨女。
餘下的兩個弟弟許言、許琛都頗有經商天份。
因此,許家的財力雖然不敵四大豪門,但也僅次於這四家。
除了大哥外,許時蓓兩個叔叔都尚無子嗣。
因此,她從小就是被整個家族捧在掌心富養寵大的千金大小姐。
她深知,許氏的財富積累,足夠花上好幾輩子。
一家子都在努力掙錢,總得有一個花錢的。
而她,許時蓓就是那一臺碎鈔機。
憑藉一己之力,拉高各大品牌的銷售額。
這麼嬌養長大,導致許時蓓從小到大沒有談過戀愛,甚至完全沒有對哪個男生有過好感。
青春期少女心萌動的時期,同學悄悄問她有沒有喜歡的男生。
許時蓓眨巴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很是真誠地開口:“沒有,他們養不起我。”
幾個月前,許時蓓跟陸行舟因爲聯姻第一次見面。
宴席過半,長輩給兩人留足了互相瞭解的空間,紛紛離場。
室內安靜下來後,女孩兒粉潤的紅脣吹了吹冒着熱氣的茶水,淺抿了口。
她認真地望向對面的男人,擡起了一根蔥白的手指,精緻動人的小臉上全是正經:“陸先生,我一年大概能花這個數,你養得起我嗎?”
陸行舟黑色西服包裹着的修長雙腿交疊着,黑色襯衣上領帶扣得一絲不苟。
他鼻樑上掛了一副金絲眼鏡,顯得優雅斯文、透着清貴俊逸,卻又有律師那股子冰冷禁慾勁兒。
視線落在潔白杯沿的淺淡口紅印上,他擡起指骨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開口:“你方便明天去挑訂婚戒指的款式嗎?”
許時蓓回到家裏後,許父問她想法如何。
她回憶着陸行舟跟她的對話,撇撇嘴:“還行。”
那張臉是踩在她審美點上的,一副小說裏的斯文敗類律師模樣,還多金,養得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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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聯姻,許時蓓也沒指望兩人能擦出什麼火花。
但是起碼也要長得帥,身材好,養得起她,不過問她的事。
瞧着陸行舟那副冷漠樣,他是都能符合的。
簡單的兩個字回答,許父卻很是激動。
從自家寶貝女兒嘴裏聽到這種極高的評價,太難得了。
兩人的訂婚火速推進。
原定是等許時蓓畢業,兩人就領證。
然而……
從不久前開始,許時蓓卻悔到腸子都青了。
一提到陸行舟就氣得不行,甚至在想,要不去求求她爸把聯姻取消算了。
但是這狗男人在長輩面前太會裝了,許家一家包括她爺爺和兩個叔叔都對他讚不絕口。
只有許時蓓心在滴血,咬碎了銀牙往肚子裏吞。
這個狗男人,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不僅把她手機裏那些如數家珍的小說刪了,還把律師事務所裏跟她關係最好的學弟調走。
讓她少了個可以請教的對象。
最可恨的是。
他竟然搬到了她公寓對面去,時不時就以老闆體恤員工爲藉口,折磨她。
有一次週末,她約了周博還有律所裏的幾個實習生一起去看電影,出門時卻被陸行舟抓個正着。
整整兩天,許時蓓都被他盯着學習,捧着那本厚令人髮指的《法理學》,一條一條在背。
他還威脅她,不學就把她偷偷轉存到雲盤的小說也刪掉。
就連在去希臘參加楚梨的婚禮的前一天晚上,她都含着淚被陸行舟親切地“照料”了一番。
簡直喪心病狂!
她氣到兩眼發昏,唸叨了上百遍“狗老闆不舉”,才稍稍解了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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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遊輪靠岸,許時蓓從港口出來,站了一會,才收到司機的電話,說是車子半路拋錨了,沒辦法過來。
屋漏偏逢連夜雨,剛剛還是晴空萬里的帝都,竟然開始電閃雷鳴,一片霧濛濛的天空傾軋過來,沒一會就下起雨來。
滂沱大雨毫不留情地衝洗着城市。
許時蓓只穿了件吊帶的背心長裙,裙襬很快就被雨水浸溼,她只好咬咬脣,抱着肩膀往裏縮了縮。
而此時,那熟悉的黑色轎車緩緩在她面前停穩,後車窗降下,露出男人線條流暢的側臉,沉沉隔着雨幕傳來,“上車。”
許時蓓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打車。”
她纔不要坐他的車!
遊輪上,跟她這麼大的小年輕們都在玩樂。
只有她,被無情地拖到套房裏陪狗老闆加班!
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許時蓓憤恨地捏緊了粉拳。
陸行舟修長的手指在平板上一頓,視線從平板上轉移到她的臉上。
鼻樑上的鏡片上閃爍着淡淡詭譎的光芒,嗓音低磁:“這是私人港口,你打不到車。”
許時蓓:“……”
確實如此。
不僅沒看到出租車,連網約車都沒有。
一陣夾着雨的涼風颳過,許時蓓打了個冷顫,纖細的身影在狂風驟雨中顯得很嬌弱。
算了!她爲什麼要因爲狗老闆爲難自己!
她憤懣地拉開了車門上車,儘量讓自己跟陸行舟中間隔開一道巨大的間隙。
生怕自己挨他。
然而,上了車後,陸行舟卻沒有像在遊輪上一樣爲難她,只是安靜地瀏覽着平板上的文件。
窗外的冷雨還在滴答,車內暖氣很充足。
許時蓓身子暖和了些,渾身血液迴流。
昨晚沒睡好,車廂安靜暖和的舒服,她靠在座位上有些昏昏欲睡。
沒一會,女孩兒就撐不住,身子就軟軟地靠在車座上睡着了。
而此時,陸行舟終於從ipad裏擡起了頭來,長指點開手機,不久前剛收到了短信——
“陸少,我按您的指示跟許小姐說了。”
他藏在鏡片下的深邃雙眸中,幽光一閃而現,骨節分明的手指點了刪除短信。
他收起手機,視線落在女孩兒白皙俏麗的面龐上,在她粉潤放鬆的嫣脣上停頓了一會。
見她雙手抱着,似乎是有些冷。
他將西服外套除了下來,蓋在她裸露在空氣中的手臂上,這才繼續瀏覽着平板上的文件。
而此時,車子開過樹蔭處,車廂內光線暗了下來,平板上的文件標題倒映在車窗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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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眉心蹙起瀏覽得很專心,看到某幾頁,還仔細地添加了標籤。
沒一會,車子緩緩停了下來,許時蓓輕嚀了聲,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她眼神有些飄散迷糊,擡起軟手揉了揉眼睛,西服順着她的動作,白皙細嫩的藕臂在昏黃的車燈下映得透亮誘人。
許時蓓眸光渙散着對上身側男人投來的視線。
男人鏡片背後的幽邃眼眸,看得她心底忽而漏了一拍。
許時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陸行舟車上,盯着搭在她腿上的外套,心底有一瞬詫異。
然而只是一秒,她就回過神來,撇開西服搭在兩人中間的位置,矜傲的小臉揚起,“我可不會謝你。”
話音落下,陸行舟卻並沒有駁斥,仍舊優雅地交疊着雙腿,姿態很是放鬆,眉眼鬆弛,低沉的嗓音暗含深意,“謝禮,我晚點收。”
許時蓓:“?”
她偏了偏頭,再次對上了他的視線。
那鳳眸中隱隱爍着暗芒,像是在看一隻落入在狐狸陷阱裏的小白兔……
許時蓓被他盯得心底發毛,嚥了咽口水,自顧自地打開車門下了車。
她快步進了電梯,她的裙襬被雨水濺溼了,黏在身上很是不舒服,現在只想趕緊回公寓去洗個澡,再舒舒服服地睡一覺。
然而,她纔剛取了換洗的衣物,準備去浴室。
公寓一霎那陷入了黑暗,只有窗外的暴雨閃電還在橫斜,透出光亮。
這時,她接到了物業的電話:“許小姐,非常抱歉。您公寓的電箱燒了,我們已經聯繫了維修人員搶修,需要明天才能修好。”
“……”
許時蓓有些頭疼,渾身黏膩得難受,總不能去洗冷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