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窗外夜色鬼魅如血,預示着今晚的不平凡。
柳禾睡了一覺,有絲迷迷糊糊的頭暈,忽然聽到樓下傳來一陣笑聲。
還是個女人的笑聲,清脆柔媚,像一串風鈴在響。
她打開門走出查看,只見那晚上的劉婉瑩提了一大包禮品在樓下跟傭人們聊天,一副親和的派頭。
傭人們諂媚地圍着劉婉瑩,不吝讚美:“劉小姐,你長得可真有福氣啊,一看就是大富大貴的命。”
“可不是嘛,劉小姐,你一看就是菩薩面相,不然也不會這樣想着我們了。”
劉婉瑩聽着這樣的誇獎之詞,嬌羞地低頭捂嘴淺笑,“哪有啊,你們真是過獎了,我沒有你們說得這麼好。”
傭人們將她送的禮物當寶貝似的到處用手撫摸,心裏早就將柳禾罵了個遍,那個摳門的夫人,那天手機都捨不得分給她們呢,全給她自己吞走了。
劉婉瑩,她來這裏幹什麼?凌司呈的青梅竹馬?不應該去公司找他嗎,反而自己上門了,真是有趣極了。
身爲凌司呈的太太,什麼技能都可以沒有,但是一眼識女人的本事和經驗可學了不少。
柳禾一眼就能看出她心裏在想什麼,無非是那天宴會上一見,又跟繆文柬一樣,想來示威罷了。
柳禾輕笑一聲,慢悠悠地走下臺階,溫聲打招呼:“劉小姐,你什麼時候來的啊?你們這些人也真是的,有客人來了都不跟我說一聲,怠慢了客人可怎麼好!”
劉婉瑩聽着她一口一個客人,心裏不悅,她認識凌司呈的時候,這柳禾還不知道在哪兒挖土呢,竟然真把自己當凌家的主人了。
她心裏雖然有氣,可爲了維持自己大家閨秀的門面,還是裝作禮貌地微笑道:“嫂子,你言重了,我自小跟司呈哥熟絡慣了,所以這裏面的傭人也跟我親熱一些,他們沒有把我當做客人,就沒有去叫你起來,還希望你不要責怪這些人,都是我唐突了。”
劉婉瑩說起話來輕聲細語,井井有條,三言兩語就把問題拋到柳禾身上,說得她似乎有多苛責傭人一般。
“那怎麼行,太熟了,總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你們還愣住幹什麼,還不趕緊請劉小姐坐下,好茶好點心地招待着!”
傭人們現在比較忌憚柳禾,聽到吩咐,只能趕緊準備好東西,請劉婉瑩過去坐下。
柳禾自顧自地先坐下,大方地朝她揮手,“來啊,劉小姐,別客氣了,就把這裏當作自己家裏一樣。”
劉婉瑩微微一怔,這女的有幾把刷子,三言兩語就把傭人說服帖了,這下弄得她真像是個外人一般。
她走過去,遞上一個精美的小盒子,“嫂子,這是我特意給你挑的和田玉,色澤柔和,女人帶玉是最合適不過了呢。”
柳禾接過來,打開盒子一看,裏面的玉佩,色澤果然是上等。
她點點頭,禮貌致謝:“謝謝你啊,你真是有心了。”
“哦對了,這是送給司呈哥的,他從小就喜歡這個牌子,這是我專門讓人在H國去買的。”劉婉瑩遞上一個盒子,上面印着勞力士的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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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禾這幾年在凌家,也跟着認識不少奢侈品牌子,一眼就看出這個手錶起碼60萬起。
劉婉瑩是個聰明的女人,藉着送禮物的由頭,明裏暗裏地羞辱柳禾的身份,還讓人找不出話柄。
“呀!劉小姐,你真是七竅玲瓏心,我代替凌司呈謝謝你了。”
“嫂子你真的客氣了,我和司呈哥之間的關係不說這些。”
“是嗎?你們倆的關係原來這麼好呢,那看來是我想多了。”柳禾故作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劉婉瑩一看她表情,以爲她上鉤了,繼續說:“對呀,司呈哥從小對我就很好,我們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他還說長大以後要娶我做新娘呢。”
“這感情,嘖嘖嘖,青梅竹馬果然是深厚的,既然是你送他的東西,那想必膩不會介意這禮物他拿來怎麼用吧?”柳禾打開盒子,手指摩挲着錶盤,頓時眼裏放光。
劉婉瑩聽着她說這些話,有些狐疑,但還是說:“那當然了,都送給他了,肯定不會介意他戴不戴了。”
“那就好!”柳禾聽到這話,喜笑顏開,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對着她送的那兩個禮物拍了兩張照片,直接上傳平臺。
“你,你在幹什麼?”劉婉瑩被她的這一系列動作弄得一頭霧水。
“哦,沒幹什麼,我準備拿去賣了。”柳禾說得風輕雲淡,順便翹起二郎腿。
劉婉瑩急得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來,大聲質問:“你說什麼!賣了?”
“對啊,不是你自己說的嗎?送出去的禮物怎麼用都可以,我拿去賣了不也是一種用嗎?”
“你…”劉婉瑩被氣得一時啞言,她怎麼都沒想到這柳禾竟然做事情如此明目張膽,顯然根本沒有將她放在眼裏。
“怎麼了?劉小姐你不要激動嘛。”
“我送給司呈哥的,你憑什麼拿去賣掉,你還給我!”說着,劉婉瑩伸出手想過去搶奪。
柳禾手疾眼快,一下子將兩個盒子都藏到身後,笑言:“送出去的東西怎麼能反悔呢?平日,這裏的傭人可沒少說你的好話,你不能讓他們看笑話啊,劉小姐。”
劉婉瑩被氣得花容失色,眉心緊皺,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這柳禾看起來一副軟糯好欺負的樣子,沒想到竟然這般強詞奪理。
她此時也顧不得其他了,那可是自己精心爲凌司呈挑選的禮物,怎麼能就這樣給她拿去賣掉。
劉婉瑩憋着一股氣,直接上手搶奪,大有一副市井潑皮的模樣。
柳禾也不甘示弱,將兩樣寶貝護得死死的,這到嘴的鴨子怎麼能讓它飛了,那今天豈不是白讓她嘲諷了。
就這樣,兩個女人,一個想着情,一個想着錢,奮力爭搶。
引得傭人們躲在暗處看熱鬧。
“咦?咋回事,我還從來沒見過劉小姐那麼強悍過呢!”
“是呀,平時看起來那麼淑女,沒想到她還有兩副面孔。”
突然“啪”一聲,手錶從兩個女人的手裏落下來,頓時被砸得稀巴爛。
柳禾的心也跟着碎了,這可是60萬啊,悔不當初,她不應該故意挑釁劉婉瑩的。
這時,門外響起凌司呈回來的腳步聲。
劉婉瑩立馬褪去兇狠的表情,嘴角下壓,擠出兩滴眼淚掛在臉頰上,哭哭啼啼的,好不委屈。
凌司呈一進門,就看到這一幕,不禁皺起眉頭,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兩個女人的戲怎麼也這麼多。
“嫂子,你不喜歡我送司呈哥禮物,也沒有必要把它砸壞啊,那可是我精心挑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