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飛機落地的位置在俄國邊陲的一個城市,儘管整個城市呈射線狀散落着許多的小鎮。
但仍然將搜索楚梨的範圍壓縮到極致。
傅序商正要出發,視線卻凝固在眼前熒幕上監控中的某個畫面上。
他視線赫然擡起,定住在不遠處小臉發白的安歆身上。
今天,她雖然趕走了一羣保鏢,但是趕到後門還是晚了一步,楚梨已經被帶走了。
小姑娘心生愧疚,沒想到第一次見到最愛的小嬸嬸竟然在她眼皮底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傅嘉堯見傅序商看了過來,他有點慫,但還是面色蒼白地傾身擋在安歆面前,“小叔,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算賬找二叔,歆歆她盡力了。”
傅嘉堯的父親傅淮正是宋曼蓉所出,即是傅淮遠的親哥。
傅淮正沒有宏圖遠志,在傅氏集團傅序商的手下把持華南分區的業務。
對於他來說,爭權奪勢毫無益處,他作爲大哥,只希望一家人和睦,不要內鬥。
因此,從安歆那聽說這檔子事,身在華南的他趕緊打電話讓傅嘉堯帶着安歆過來幫忙。
安歆一把將傅嘉堯扯開,“站一邊去!”
一臉焦急地開口,“六叔,都是我沒有保護好小嬸嬸,你一定要把她救出來啊!”
傅序商“嗯”了聲,“翻翻口袋有沒有丟東西。”
安歆一怔,掏了下衣服的口袋,“我的手機呢?”
她又往包裏翻了翻,還是沒找到。
倒是衣服口袋裏多了別的東西。
她狐疑地取了出來,是一條項鍊。
傅序商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是他專門定製給楚梨的那條項鍊。
小姑娘一直都是貼身佩戴的,連洗澡也沒有取下來。
這是她在提醒他,手機是她拿走的。
傅序商凝着的眉頭鬆了鬆,大手從安歆那接過那條項鍊,摩挲着上面的莫比烏斯環,“她不會有事的。”
他的小姑娘很聰明,不會有事的。
溫宴祁蹙眉:“信號屏蔽了,無法確定梨梨成功把手機帶進去。”
手機就算帶進去了,沒有信號源也是一塊廢鐵。
傅序商自然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
就在兩人沉默着思考這個問題時,窗外響起了直升機螺旋槳的呼嘯。
溫宴祁“譁”一下站了起來,面色沉肅,“我跟你一起去俄羅斯。”
他曾經與妹妹失之交臂,這一次一定會親手把她帶回來。
趙丹雅盯着男人高大的身影邁向門口的直升機,她心臟忽而一下抽痛,隱隱不安。
“等等。”
女孩兒將貼身的護身符取了下來,掛在了他脖上,又親了親他的脣角,“平安回來。”
許時蓓看着兩人一臉擔憂,眼眶發紅,恨不得跟着一起飛過去。
陸行舟從接吻的兩人身上收回視線,擡手撫摸上許時蓓毛茸茸的腦袋,“別擔心。”
許時蓓頓時拉下臉:“別碰我!”
陸行舟雙眸一眯,擡手將人用力摁進胸口,語氣很衝:“想哭就哭,硬撐什麼?”
下一秒,襯衣上就傳來了一陣濡溼和女孩子壓抑的哭聲。
*
莊園內。
楚梨坐在餐桌前,身材嬌小的女孩兒穿了一身黑色連衣裙,顯得更加嬌小了。
明明已經被他折磨得夠嗆,脖子上的傷痕猶爲猙獰,但面上卻看不出一絲的驚恐。
剛剛的害怕,都是裝出來的。
現在纔是真實的她。
女傭把陶瓷燙金的碗筷放置在楚梨面前。
此刻的傅淮遠沉穩儒雅,儼然是一位關切人的長輩,他勾着脣笑:“晚晚今天下午累壞了吧,多喫點。”
楚梨看了眼桌上的菜,脣角抽了下,因爲脖子上的傷,楚梨每次咽口水都感覺到脖子生疼。
然而眼前廚師煮出來的一桌子菜,全是乾巴巴難以下嚥的菜色。
好像專門爲折磨她設置的一般。
她頂着傅淮遠的眼神,擡起筷子夾了幾塊稍微可以嚥下去的,小口小口地喫起來。
然而每次下嚥,喉嚨就疼得跟被刀片割開一樣,沒一會,她就嚐到了鐵鏽味道。
她咳嗽着放下碗筷,卻連一杯水都沒有。
“小姑父,我喫飽了。”女孩兒啞着嗓音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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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麼喫下去,她的喉嚨會直接廢掉,估計要發一場高燒,會影響她後續的發揮。
傅淮遠聽見她的話,只是淡淡地笑了出聲,悠遠的嗓音裏意味莫測:“挑食可不是好習慣。”
一雙狹長的褐眸冰冷地掃向管家。
楚梨還沒反應過來,還戴着廚師帽的男人已經被幾個保鏢押了出來,“有幾道菜沒碰,就剁掉幾根手指。”
廚師是一個面相憨厚的大叔,聽見這句話,頓時大駭,朝着楚梨和傅淮遠瘋狂的求饒。“小姐,求求你救救我!”
楚梨背脊爬上一股涼意,驚得頭皮發麻,眼見着保鏢用力掰斷了廚師的小指。
男人痛苦的低吼讓楚梨面色煞白。
她慌忙拿起筷子,胡亂地夾菜:“我喫我喫!你別傷害他。”
一陣鐵鏽味充斥在喉間,楚梨囫圇吞棗地喫着,連嚼的是什麼都分不清。
很快,她額間滲出了冷汗,被食物嗆得眼淚直流。
看着她艱難地嚥下,眼淚都逼出來,傅淮遠反而一臉享受地靠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地用餐。
那表情相當變態。
一頓飯結束。
楚梨巴掌大的小臉上汗津津的,淚水和汗水將她的髮絲都黏在了臉上。
傅淮遠就在此時播通了視頻電話。
映入傅序商眼簾的畫面,相當有衝擊感,讓他呼吸都停滯。
被他養着嬌軟精緻的人兒坐在客廳輪椅上,脖子上是被人生生掐出來的紅痕,臉上淚痕交錯,像是最初撿到她時那樣。
一個破敗的洋娃娃一般。
傅序商整顆心都被揪了起來,面色陰沉得厲害,捏着把手的力氣大到彷彿要將其捏碎。
他寵進骨子裏的人,被折騰成這個樣子。
傅淮遠他怎麼敢的?
“梨梨。”男人的嗓音微啞,心底是很深很深的自責。
他不應該放她一個人在家裏擔驚受怕的。
楚梨驀然聽見傅序商的聲音的那一刻,還以爲自己幻聽了。
直到擡眼看見傅序商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一直高強度控制着的情緒差點破防了。
巨大的委屈涌了上來,很想被他抱着大哭。
但是她不能。
楚梨擦了擦眼睛看向大熒幕,強忍住血腥味和喉嚨的陣陣收縮引起的乾嘔,彎着脣笑出兩顆梨渦。“老公。”
“對不起,是我不聽話跑出去,讓你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