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司呈驅車趕回家,大廳內燈火通明,傭人們整齊地站成兩排,凌德權坐在正中央,怒目圓睜,凌昭昭也在一旁站着,滿臉愁容。
在凌德權的面前,蹲跪着一個女子,她雙腿側放,雙手無助地撐住地面,淚眼汪汪。
聽到凌司呈回來的動靜,女子急忙轉過頭,嬌弱哭泣:“司呈,我…”
繆文柬,她不是在醫院裏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凌德權漲紅了臉,勃然大怒:“你真是個混賬!你對得起凌家的家訓嗎?”
老爺子今晚一看到花邊消息,立馬啓用十幾個保鏢,半個小時之內就把繆文柬抓到別墅裏來審訊了。
凌司呈滿臉不在乎,將繆文柬輕輕扶起來,“這麼點小事情,用得着這麼興師動衆的嗎?”
凌昭昭看着故作柔弱的繆文柬,內心一陣厭惡,“小事?你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也要想想柳禾的感受吧,她嫁進來那麼久你都未曾給過她一個好臉色,現在轉臉就讓野女人懷孕了,你這不是在侮辱她嗎?”
凌司呈想起柳禾,的確有幾秒鐘的動容,可再一看到凌德權那威嚴不可挑釁的態度,他的反骨勁兒上來了。
他故意將繆文柬攬進懷中,輕撫着她的頭髮,“可是,我就是喜歡外面的女人,怎麼辦?大概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你!就算這野女人懷的是你的孩子,我們凌家也絕不會承認的!”凌德權神色緊繃,幾乎是在怒吼。
“你不承認也無所謂,大不了我們搬出去住。”凌司呈針尖對麥芒地回懟,鐵了心的要和他對着幹。
凌昭昭氣得跺腳,直言:“哥,你冷靜一點,你到底是對爸爸有意見,還是真的喜歡這個野女人?你想清楚,你真的寧願爲了她放棄這個家嗎!”
凌司呈沉默了,他也在無數個深夜問過自己,到底是真的討厭柳禾,還是隻因爲憎恨凌德權,所以連他安排的人也一起討厭。
繆文柬看到他臉色有變,彷彿內心開始動搖,她立馬捂住肚子,小聲抽泣:“司呈,我肚子真的好痛,我要不行了。”
凌司呈回過神來,將一件披肩搭到她身上,抱住她肩膀往門外走。
“你有種出了這個門,就別再回來!”凌德權氣得直立起來,將柺棍丟向他們。
柺棍重重地砸到凌司呈背上,他頭也不回,只陰狠地回了一句:“我早就不想回來了!”
凌德權頓時感覺氣急攻心,腳下無力,開始大口大口喘氣。
凌昭昭趕緊拍打他的胸口替他順氣,忍不住哭出了聲:“算了算了,爸爸,別管他了。”
在凌昭昭的記憶裏,她小時候,父母相愛,兄友弟恭,她也曾有個很溫馨的家庭。
但是母親去世以後,一切都變了,特別是哥哥,變得陰晴不定,暴戾冷漠。
這邊,唐書言送完宋心航和陳利,將柳禾送到別墅後,陪她一起下車。
“這幾天,你的傷口要小心,不能碰水,如果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要告訴我。”唐書言一邊認真叮囑一邊將包包遞給她。
柳禾聽話地點點頭,報以感恩的微笑,“謝謝你,唐醫生。”
她剛轉身要進去,唐書言一下拉住她的手,目光繾綣,言辭懇切:“我需要你的聯繫方式,用來病後走訪。”
其實,唐書言今晚已經在病歷上看到了柳禾的聯繫方式,但還是覺得徵求同意更顯得真誠。
柳禾微低下頭,躊躇不決,她能感覺到唐書言對她的微妙感情。
凌司呈扶着繆文柬走出來,正好就看到了門口拉着手的兩個人。
四目相對間,疑問,憤怒,嫉妒瞬間如熊熊大火燃起,現場儼然變成一個修羅場。
凌司呈將目光鎖定唐書言,又是他,那天送她回家的那個男人。
他的眼神如冷刀子般尖銳,眉峯上挑,極力壓抑着怒火,“約會都約到家門口來了?”
柳禾看到繆文柬小鳥依人地靠在他懷裏故作可憐,心有不甘,馬上回懟:“那又怎樣?本來還打算今晚不回家的呢。”
凌司呈不可置信地皺起眉,她怎麼敢這樣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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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你倆早就在一起了。”繆文柬適時地在一旁挑撥幾句。
柳禾冷笑一下,搖頭,“其實剛認識不久,但是現在決定在一起了。”說完,她拿出微信二維碼轉頭對着唐書言說:“我答應你了。”
“你答應什麼!”憤怒幾乎讓凌司呈失去理智,他順手就抓住柳禾那隻受傷的手臂。
柳禾一陣喫痛,難忍地叫了出來,唐書言見狀立刻用雙手推開凌司呈,將她藏在自己身後。
唐書言臉色陰沉下來,明顯動氣了,語氣嚴肅:“這位先生,你沒看見她是個病人嗎?”
“不需要你來教訓我,她有哪裏不舒服,我會給她找最好的醫生!”凌司呈看到唐書言那麼維護她,瞬間感覺全身的血液在沸騰。
柳禾看到剛剛縫合好的傷口,因爲凌司呈的使勁,又隱隱滲出血,內心崩潰,“我不稀罕你找什麼醫生!我就要他!你不要再來煩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