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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梨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她能感受到自家老公跟她曾經的牆頭祁神不對付。
因此,像眼前這樣和諧地坐在她一左一右,陪着她喫晚飯還是第一回。
除了他們臉色都不太好之外。
尤其是溫宴祁,在她面前一向是個溫和大哥哥形象的男人,此刻面色很是難看。
那緊抿的脣角,鐵青的臉色都泄露着他的情緒。
楚梨圓溜溜的大眼睛左右輪崗。
她莫名有一種,未成年人談戀愛被家長抓包的錯覺。
尤其是剛剛她在樓下墊腳親傅序商,被忽然走上來的溫宴祁握着手臂拉到身後時,那種感覺極其強烈。
……
兩個高大男人左右夾着楚梨,都沒有說話。
楚梨縮了縮脖子,想着要怎麼打開話匣好。
她忽而想起下午傅序商說溫宴祁幫她的事。
畢竟案子是發生在十五年前,那個年代監控不多,人證物證都很難追尋。
要不是傅序商和溫宴祁,她媽媽的案子基本是不可能翻案的。
楚梨下午瞭解清楚原委,就想着等生辰宴的時候跟溫宴祁道謝,沒想到今天恰好遇見了。
她扭過頭去,一臉真誠地開口:“溫先生,我媽媽的事真的太謝謝你了!”
溫宴祁臉色更黑了,他咬牙:“溫先生?”
話明明是對楚梨說的,視線卻看向了面不改色的傅序商。
楚梨一怔,爲什麼祁神的注意點這麼奇怪?
溫宴祁平復了下情緒,他垂眸看了眼小臉上掛着笑意的女孩兒,心底驟然一軟。
“不用謝我,能讓你高興就好。”
這句話讓楚梨心底泛起了一絲暖意,很輕,卻像是小太陽一樣曬得她心裏暖洋洋的。
楚梨朝他輕輕地笑了下,露出兩個可愛的小梨渦。
不像跟傅序商一起那樣會臉紅心動,跟溫宴祁在一起,是像跟家人放鬆愜意的狀態。
他給楚梨一種哥哥照顧妹妹的感覺。
溫宴祁垂眸,視線落在楚梨的臉上。
這張臉與照片裏的二嬸明明有三分相似,他卻一直到現在才認出來。
溫宴祁心底泛酸,他注視着楚梨緩緩開口。
“我比你大七歲,你可以叫我……哥哥。”
楚梨一怔對上他的視線,那裏面似閃過了一絲隱約的期待。
她差點就脫口而出叫“哥哥”了。
但她腦子裏想到了什麼記憶,這稱呼瞬間就不敢叫了。
上次她不小心在傅序商面前叫了一句宴祁哥哥,整整一個下午沒有下過牀。
腿軟的,晚飯都是他端進房間給她喫的。
因此,楚梨張了張嘴,有些不太敢叫。
她扭頭去瞅了眼傅序商,小手從桌子下面去戳了下傅序商的大手,又湊到他耳邊去,軟軟的嗓音就鑽進了他耳朵裏,“老公~”
是詢問的語氣。
傅序商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下頜傲慢地擡了擡掃了眼溫宴,這才朝楚梨用脣語無聲說了句:當然。
楚梨扭頭看向溫宴祁,甜甜地啓脣喊了句:“好哦~哥哥。”
溫宴祁將兩人的互動收於眼底,握着刀的手一緊,手背跳出幾根青筋。
這一聲期待已久的哥哥聽得他心底泛酸,酸得離譜。
傅序商這個狗男人,在他妹妹心裏的地位還挺高?
溫宴祁切牛排的力度都大了許多。
溫宴祁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楚梨:“梨梨收到奶奶生辰宴邀請函了吧?”
一說這個,楚梨瞬間就興奮起來了。
她鬆開了底下牽着傅序商的手,掏出手機相冊來翻開她拍下來的邀請函。
女孩兒把邀請函遞到溫宴祁面前,炫耀似的點頭,“收到啦,是溫奶奶親自發給我的呢!”
溫宴祁看着她一臉歡喜鼓舞的模樣,瀲灩的桃花眼裏綴滿了笑意,“嗯,奶奶她很喜歡你,只有你的邀請函是她老人家親自做的哦!”
“她一直都期待着跟你見面。”
楚梨一聽,更加受寵若驚了。
諸瓊是國內古典舞的大家,享譽海內外。
華國古典舞之所以能在海內外聞名,她功不可沒。
甚至可以說她是把華國古典舞帶進外國人眼裏的第一人。
楚梨從學舞開始,就把諸瓊當作偶像。
溫宴祁見她這麼激動,心底也泛起了暖意,開始跟楚梨講諸瓊的事。
楚梨聽得專注,完全沒注意自己冷落了某個男人。
被晾在一旁的傅序商,瞬間就黑了臉。
他擡手扯了扯自家欣喜雀躍的小嬌妻的手,卻被她“啪”一下甩開了。
其實楚梨是不小心的,她在看溫宴祁手機裏錄的諸瓊跳舞的視頻。
裏面還有溫宴祁獲獎的照片。
楚梨笑盈盈地看着溫宴祁,一雙杏眸裏滿是崇拜:“溫奶奶好厲害啊!宴祁哥哥你也很厲害!”
溫宴祁23歲就拿到了國內電影人最高榮譽的華鼎獎,這種天賦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楚梨忽然就想起了前不久剛爆出來又被人快速地撤掉的熱搜,“估計是有人妒忌你,竟然傳你跟邱漫的緋聞,心太黑了!”
溫宴祁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某個臉色已經鐵青的男人,他漫不經心地開口:“是啊,不安好心。”
見楚梨小嘴叭叭地還要繼續罵人,傅序商從盤子裏插了塊切好的牛肉,快速塞到楚梨小嘴裏。
“說了那麼久,不餓?”
楚梨咀嚼着嘴裏那塊鮮嫩多汁的牛肉,臉色紅潤地湊到傅序商身側低聲開口:“老公,宴祁哥哥在呢,你不要餵我啦。”
怪不好意思的。
溫宴祁和溫奶奶給她的親切感越強,在溫宴祁面前有互餵食物這種行爲,就越讓她有種小孩子當着家長面談戀愛的奇怪感覺。
傅序商眉頭突突地跳。
這就開始嫌棄他了。
等到時真的認祖歸宗,豈不是直接拋棄糟糠之夫?
沒良心的小壞蛋。
傅序商不滿地脫口而出:“是誰說的哥哥沒有老公親?”
楚梨:“……”
溫宴祁也不是她哥啊!
溫宴祁桃花眼眯了眯,自家小姑娘還說過這麼大逆不道的話?
“梨梨,你要知道哥哥是世界上跟你有最親近血緣關係的。無論你受了什麼委屈,都會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就算你結婚了,在夫家受了過得不開心;就算是離了婚,哥哥都會毫無保留地接納你。”
溫宴祁一臉嚴肅地注視着楚梨,一字一句地開口。
楚梨一怔,心底好像被一股和煦的微風包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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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楚家從來沒有給過她的感覺,竟然在溫宴祁身上找到了。
楚梨下意識地彎脣笑着點頭。
傅序商舌尖抵了抵後槽牙,上半句說得很好,下半句是什麼意思?
離婚?門都沒有。
他忍無可忍地將楚梨的身子扳正,嗓音低沉又冷硬,“溫少多慮了,梨梨在夫家過得很開心,也不可能離婚的。”
楚梨狐疑,宴祁哥哥只是打個比方而已呀?
她老公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傅序商沒想到溫家第一關溫宴祁,就這麼棘手。
看來他要換個手段了。
他思緒一沉。
溫宴祁大部分黑料都是他讓人捏造的,但是那個半夜從他家離開的神祕女子,可不是他捏造的。
他眸光閃了閃。
他可以從這個神祕女人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