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村。
虎子娘坐在牀前,大虎子端來一碗黑乎乎的中藥,遞到她手上,輕言細語:“媽,這是你的藥,趕緊趁熱喝了吧,醫生說了要天天服藥纔會好得快一點。”
她接過藥碗,仰頭一飲而盡,而後擦擦嘴,不禁嘆了口氣,“我這病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只要能看到你娶妻生子,我就能瞑目了。”
“媽,你不要說這些喪氣話,我不會讓你死的嗎,趕明兒我就帶你去大城市看病。”
虎子娘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我不能動你娶妻生子的錢,我寧願病死在家裏也要看你成家。”
大虎子無奈不已,他知道孃的性格,如果自己不願意是怎麼都不會去醫院的。
給她逼急了,她當真能一繩子吊死在樑上面。
她眼裏含滿愧疚的淚花,“也不知道小魚那姑娘現在怎麼樣了,當初我也想幫她,可那是你娶妻生子的錢啊,她不會怨恨我吧?”
她連自己病重都捨不得用那錢,實在不敢用那個錢打水漂。
大虎子也愣住了,算算時間,小魚已經離開四天了,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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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導演說了,要讓她當女明星,她現在是不是已經過上好生活了。
大虎子拍拍她的肩頭,輕聲安慰:“媽,你放心吧,小魚不是那種女生,她是不會恨你的。”
小魚那麼溫柔善良,肯定不會記恨她的。
“希望她能懂得我的苦衷。”虎子娘點點頭,眼底一片哀傷。
這大概就是普通人的無奈,永遠不能隨心而行,始終被現實裹挾,走向自己不喜歡的選擇。
此時,外面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
張德興領着一羣人進來,雙手叉腰,格外神氣。
他旁邊還跟着老村長,村長橫眉豎眼,一副老作派。
一看就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大虎子放下藥碗,上前問:“鄉親們,這是怎麼了?你們都到我家裏來幹嘛?發生什麼事情了?”
張德行早就對他懷恨在心,不屑地切一聲,“你還好意思問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應該違反了我們村裏的規矩,趕緊搬出去的,不要逼我們動粗。”
這個大虎子,一直在小魚的失去裏面橫加阻攔,害得他賠了夫人又折兵,還讓村裏人好一陣笑話。
這次非得給吞沒家一點顏色瞧瞧不可!
“我們家一直兢兢業業,從不幹偷雞摸狗之事,你別在這裏血口噴人!”大虎子急了,伸長脖子辯論。
張德興站在老村長身旁,對着他使了一個眼色,“村長,你說句話呀,不然這個大虎子還在狡辯呢。”
村長咳嗽一聲,摸摸鬍子,“我聽說,你娘得的是傳染性疾病,你爲何還隱瞞!”
大虎子漲紅了臉,一腔怒火,“沒有,醫生都沒有說這是感染性的,你們憑什麼這麼說。”
這個村長跟張家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也不知道張家平時給他們什麼好處了,竟然任由他們胡說,還幫着一起胡作非爲。
張德興撇撇嘴,“就憑我大舅是城裏的醫生,他那天來我家的時候就說過了,一看你娘咳嗽的這個方式就是感染性的,如果不隔離會把全村人都傳染了!”
“咦!這也太恐怖了吧!”
“這不得一傳染就死全村啊”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紛紛用不友好的目光看向虎子娘,還做出矇住口鼻的動作,彷彿她真的是什麼病毒似的。
虎子娘氣不打一處來,氣急攻心,又是一陣劇烈地咳嗽,大喘氣說不出話來。
張德興更加興奮了,“你看你看,我說他娘這病有蹊蹺吧,肯定有傳染性的,你們都不怕嗎?”
大虎子邊拍孃的背,邊咬牙切齒:“你給我閉嘴!你安的什麼心你以爲我不知道嗎?村長,你就這樣幫着他嗎?”
老村長又摸摸鬍子,沉吟一陣,“我覺得這個事情德興說得對,這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全村那麼多人呢,要是真出了點什麼事情,我可擔待不起啊。”
“就是,我這可都是爲了咱們蓮花村好,你娘病成這樣子,誰敢犯險啊!”張德興露出狡猾的神情,像老鼠一般。
大虎子怒不可遏,舉起拳頭就要朝他揮過去,被娘死死抱住,“你不要跟他們起衝突了,他這是在故意激你!”
老村長不知道收了什麼好處,一腳橫在中間,橫眉豎眼,“你簡直放肆!當着我們的面都敢動手,可見你私下裏是何等的不講道理!”
“不講道理的是這個混蛋,而你,跟他是一丘之貉!”大虎子指着老村長鼻子,氣得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