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茵茵坐在沈甜的辦公室中,接過一杯水,卻沒有心思喝。
看着她心不在焉的坐在那裏,沈甜關上門插着兜比她還發愁:“你說你這過的什麼日子?你說騰盛垣對你好我也看得到,可是這梅玉蓉是個啥啊,你確定騰盛垣能護住你?”
剛剛騰盛垣也不是沒有維護楚茵茵,可是面對梅玉蓉的猛烈攻勢,那又是他親媽,他又能怎麼樣?
嘆了口氣,沈甜苦口婆心的說着:“之後如果,我是說如果,出現了必須要二選一的情況,你說騰盛垣會選誰?”
這個問題角度十分的刁鑽,楚茵茵從沒想過,她有些詫異的擡起頭,突然發現自己內心給不出一個確定的答案。
梅玉蓉一個人把騰盛垣拉扯到大,騰盛垣又是一個感恩的人,所以對梅玉蓉有很大的包容度。可是她呢……她們之間現在的感情,足夠抵抗母子之情嗎?
莫說她們兩個,哪怕就是他跟洛雪最情深的時候,恐怕也不能在這個選擇中勝出。
可是騰盛垣又讓她十分依戀,所以讓沈甜說出這個可能性的時候,楚茵茵臉上露出了痛苦的模樣:“這個情況可能不會發生,騰盛垣也不會讓她發生的。”
楚茵茵的話完全是在自欺欺人,沈甜乾脆理都沒理:“今天的情況你看到了,梅玉蓉是鐵了心的只認洛雪。而且你爸那邊又欠了錢,騰盛垣替你還的。之後她更加認定你欠了她家的,你考慮過之後的路嗎?萬一之後梅玉蓉以死相逼讓你們離婚,你說騰盛垣怎麼選?”
旁觀者清,今天雖然沈甜只聽到了幾句,但是從梅玉蓉看楚茵茵那一臉嫌棄和鄙夷的模樣,她心中什麼都清楚,也不認爲這個情況不是沒可能。
楚茵茵心中也明白,只是當這個問題擺在檯面上的時候,讓她有些無法躲避。
楚茵茵當然是給不出一個回答來的,沈甜要的也不是回答,只是想讓她心中預測一下,大概有一個底。
“好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再多說這個話題:“你父親傷的比較重,雖然阿姨在照顧了,但是你還是去看看吧。”
這個時候,楚茵茵也的確需要一個其他的事情來分散注意力了,點了點頭,起身去了父親的病房。
心情被沈甜的話搞的亂七八糟的,還特地在病房前站了一會,不想讓父母看到自己如此狼狽不開心的一面。
可是看到父親躺在病牀上一臉死氣沉沉,母親佝僂着身子在旁邊伺候的畫面,她的眼淚刷的流了下來。
“爸,媽……”
二人頭上花白的頭髮不斷刺激着楚茵茵,她已經太久不見父母了,這次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二人已經老了這麼多。
聞言,劉蘭芬轉過身,看到楚茵茵的模樣嚇了一跳,“茵茵啊,哭什麼,你爸這不是沒事嗎!”
她走過去緊緊的抱着楚茵茵,感受着那個消瘦的身體,劉蘭芬也開始跟着落淚:“是我們對不起你啊茵茵,你爸他幹了糊塗事,騰家沒有怪你吧?”
一開始‘賣女兒’的行爲已經很讓他們自責了,所以纔會不斷的想方法搞點錢讓楚茵茵的處境好一點,可是誰知道,這一下子讓楚茵茵更加如履薄冰。
他們當父母的心就如同被凌遲一樣。
楚樹生也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樣不敢看楚茵茵,但是臉上都是對她的愧疚和歉意。
楚茵茵抓住他的手,摸了摸他粗糙的臉,終於露出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爸,你沒事就好。不用擔心我,我在騰家的處境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艱難。”
父親的確是做錯了事,可是楚茵茵可以理解。都說債多了不愁,她欠騰家的那麼多,也不差這五百萬了。
“茵茵,是爸不好,不知道見好就收。一開始是贏了點錢,我想着翻倍,可誰知道後面就……”
楚樹生年紀大了經不住折磨,再加上那羣人下手又狠,楚樹生的身上傷痕累累,只能躺在牀上,喫飯都需要人喂,可以說是24小時不能離開人照顧了。
剛剛楚茵茵也從騰盛垣那裏瞭解到一點情況了,知道楚樹生是被人忽悠着進了賭場,那裏都是有套路的,沒有人會真的從那裏發大財。這次是父親貪心了導致的。
可是他家的特殊情況……誰又能怪父親呢?
她抓着楚樹生的手搖了搖頭:“爸,沒事的,我理解的。”
“可是騰家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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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楚茵茵說,他們二人誰不知道楚茵茵嫁去騰家是幹嘛的?如今孩子沒動靜,還又鬧出這檔子事來,楚樹生自責的根本沒臉躺在這裏。
劉芬蘭也注意到了楚茵茵臉上的巴掌印,“是不是他們打你了?你怎麼不跟媽說呢!”
憤怒之後,又是深深的無奈。
身份低人一等,就算騰家真的打了楚茵茵,難道他們還能去要個說法?
劉芬蘭一字不發,但是眼淚卻落的更快了。
楚茵茵的心情倒是跟她們相反,左右她也習慣了被梅玉蓉那麼對待了,這件事情父親能安然無恙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沒事,盛垣還是護着我的。婆媳關係不好很正常的嘛。”
可是劉芬蘭如何能看着楚茵茵受這樣的罪?巴不得楚茵茵立刻脫離那個火坑纔好。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問着:“茵茵,你跟騰盛垣之間……”
話沒說完,但是她的眼神一直撇着楚茵茵的肚子,楚茵茵立刻就懂了。
她臉色一滯,想到最近的事情,不知道該如何跟母親解釋。
“暫時沒有動靜,騰盛垣事業心比較重,我最近也忙,天天晚上累的什麼都不想幹。”
“這不行啊!再忙但是那樣的家庭也是重視香火的啊,騰盛垣不看重,你婆婆可不一定。你在這方面抓緊了,你婆婆看到了也就會對你好點。等着我去打聽打聽什麼偏方。”
一聽到偏方二字,楚茵茵差點吐出來:“別,媽,我會努力的,這種事情聽天由命吧。”
劉芬蘭語氣哽咽的說着:“茵茵,生了孩子,你就可以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