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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以默側眸望着這一幕,充滿殺戮的眸子出現細微的變化,手上的動作也不由自主放慢半拍。
其中一個打手發現紕漏,猛然擡腳踹在他的腿彎處,他身形微微晃動,掐在洛九爺脖子上的手越發收緊。
洛九爺痛苦的悶哼了一聲,周圍的人也不敢再輕舉妄動,立刻做出戒備的姿勢,死盯着他的動作。
所有的人彷彿被摁下暫停鍵一般,客廳再次陷入詭異的安靜中。
霍川的聲音再度響起,語氣中充斥着滿滿的威脅,“想讓她活着,就放了我的人。”
喻以默目光投向阮詩詩,一貫漠然的俊毅面容上第一次浮現出猶豫的神色。
阮詩詩滿眼心疼的望着她,只覺得心口猛然揪緊,她急忙搖頭說道:“以默,別相信他,他不會放過我們的!”
“你給我閉嘴!”霍川低吼一聲,手中的尖刀直接逼上她纖細的天鵝頸,“立刻把洛九爺放了,不然今天就是這個賤人的死期。”
“以默,不要。”阮詩詩的聲音近乎哀求,對着他緩緩搖頭,任由脖頸一次次觸碰冰冷的尖刀。
隨着霍川一再逼近的動作,鋒利的刀刃在燈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冷光,緩緩劃破阮詩詩的脖頸。
一道豔紅鮮血順着她的鎖骨流進衣服裏,與她白皙的皮膚形成刺目的對比,隨後染紅她胸前的衣衫。
喻以默眼中寒意愈發濃烈,手上動作卻在不知不覺間放鬆,良久,他終於冷聲開口道:“放人。”
霍川聞聲收起刀子,與喻以默動作一致,同時將手中的人質推向對方。
阮詩詩渾身是傷,早已經使不出任何力氣,被他這樣用力推出去,腳下不免踉蹌幾步,跌倒在喻以默面前。
喻以默立刻向她伸出手,還不等將她扶進懷裏,洛九爺已經率先動手,將她軟若無骨的身子踹出去極遠的距離,隨後動作迅速銬住喻以默的手腕。
“想讓她活着,你就必須死。”陰狠的聲音緩緩響起,洛九爺臉上掛着猙獰的笑容。
他將喻以默反拷在旁邊的椅子上,目光示意手下將他鉗制住。
阮詩詩堪堪支撐起身子,喫力走向喻以默。
不料才走了幾步路,她雙腳猛然一軟,跌倒在拷着他的椅子旁邊,兩個人的手順勢緊握在一起。
這一幕深深刺痛霍川的眸子,他立刻橫眉示意看守的男人動手。
男人領命上前,一拳接着一拳砸在她的身體各處,甚至她毫無血色的臉頰都沒有放過,不過幾下,她的半側臉頰已經高高腫起。
無論男人怎麼用力,兩個人的手依然緊緊握在一起。
她緩緩擡眸,擦去脣角的血跡,望着霍川有氣無力說道:“你想爲葉婉兒報仇,想要我的命,我給你,你放了他。”
霍川忍不住冷哼一聲,眼裏充斥着濃濃的恨意,“要不是因爲你,小姐怎麼會死在那種地方,你以爲我會放過你嗎?”
“那他呢?”她緊攥着喻以默的手,輕聲問道:“以默是葉婉兒最愛的人,你這麼傷害他,怎麼對得起葉婉兒。”
霍川聞聲臉上飛速閃過一抹遲疑,眨眼之間再度被滾滾恨意淹沒,“小姐那麼愛他,就讓他下去陪小姐吧。”
他將手中的武器上膛,對準喻以默的眉心中間。
阮詩詩想也不想,攀附着椅子的把手起身將喻以默擋住,虛弱的哼着氣,“除非我死……”
洛九爺斜睨着兩個人,忍不住咂咂嘴嘲諷道:“還真是感人至深啊,連我看了都於心不忍呢。”
他一面說着,一面將霍川舉在空氣中的手摁下去,賊咪咪的眼睛裏透露着陰險和算計,“讓阮詩詩親手殺了喻以默,結局豈不是更有趣?”
霍川冷掃他一眼,脣角逐漸揚起一道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巴不得阮詩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她真的親手殺了喻以默,那場面一定非常的“賞心悅目”。
“不知道洛九爺想到了什麼好主意?”他沉聲反問道。
洛九爺靠在他身邊低聲耳語了兩句,兩個人互相交換一記眼神,隨後望着阮詩詩說道:“我替喻以默爭取到一個活着的機會,就看你怎麼表現了。”
看着兩個人眼中的寒光,阮詩詩心底徒然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但她還是重重點了點頭。
很快,其中一個手下從雜物間走出來,將半個巴掌大小的鐵板吊在喻以默面前。
洛九爺陰惻惻的聲音隨之響起,“你不妨猜猜看,彈片會打在鐵板上,還是會打在喻以默的臉上。”
“不要!”阮詩詩的聲音裏帶着濃厚的哭腔,想也不想立刻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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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來沒有摸過那些冰冷的武器,用這種方式把喻以默的命交到她手裏,她做不到!
洛九爺得意的朝着她挑了挑眉,“那你們兩個只能一起下地獄嘍。”
喻以默緊緊攥住她滿是血跡的小手,目光堅定望着她,“按照他們說的去做。”
她有幾斤幾兩,喻以默心裏比誰都清楚,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有生還的機會,但只有這樣,霍川才能留着詩詩的命。
只要詩詩活着,老樊就不會坐視不管,用他的命換詩詩的命,這筆賬不虧!
“不行,我不能拿它對着你,我真的做不到……”阮詩詩哽咽出聲,不住對着他搖頭。
“我相信你。”他沉默的聲音響起。
霍川越看兩個人這出依依惜別的戲碼,心裏就越覺得煩躁,如果沒有阮詩詩半路橫插一腳,今天喻以默深愛的女人就是小姐。
他疾步上前,將阮詩詩癱軟的身體拖到遠處,將手中的東西塞進她的手中,“我給你五秒鐘時間,你不動手,我幫你動手!”
阮詩詩眼眶泛紅瞪着他,緩緩撐起身子倚靠在牆上,喫力舉起顫抖不已的雙臂對準喻以默。
霍川猙獰的臉上逐漸浮現出快意的表情,緩緩開口,“五……”
“四……”
阮詩詩眼前的景象逐漸被淚水模糊,她沒有機會拭去淚水,只能奮力睜大雙眼,儘可能分辨眼前的景物。
“三……”
“二……”
喻以默被銬住的雙手青筋突起,望着她語氣堅定道:“詩詩,動手!”
阮詩詩淚眼朦朧望着他,輕輕將指尖搭在扳機上。
“一……”霍川聲音落下。
她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崩潰,緊緊闔上雙眸,喉嚨中發出刺耳的驚聲尖叫,側頭狠狠扣下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