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炒熱了,主辦方代表很聰明,不繼續追問,就此打住給喻以默介紹其他珠寶,旁邊不少名媛美女看提問環節結束了,一個個意猶未盡,懨懨散開。
阮詩詩本想繼續跟着喻以默,可旁邊大家都散開了,她繼續追着倒是顯得刻意,畢竟來的時候她都說好了,不會給他添麻煩。
她邁開步子,心思恍惚的往旁邊走,穿過展覽區,剛到了長桌前,突然有一個黑影朝這邊衝過來,緊接着她的胳膊就被人狠狠撞上。
阮詩詩穿着高跟鞋,踉蹌着差點摔倒,她強忍着痛意,還沒來得及直起腰,就聽到了道歉聲,“對不起對不起。”
阮詩詩一擡頭,就看到一個穿着制服的侍者衝她點頭鞠躬,連連道歉。
她本想說句沒關係,可卻發現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她,她一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的裙子上有一大片棕黑色的污漬。
她一慌,看到地上被打翻的杯子,還有空氣中瀰漫着的甜膩味,她才意識到這是巧克力飲料!
看着裙子上的大片污漬,再加上旁人的注視,阮詩詩的臉瞬間紅了。
這不是隨隨便便能夠清理乾淨的小污漬,這樣一來,她不但髒了裙子,而且也會顏面丟盡。
正當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時,旁邊的那個侍者突然上前,“真的對不起,我幫您擦擦吧!”
說着,他拿着一塊方巾就開始擦,可是這濃稠的熱巧克力越擦越明顯,經他這麼一擦,原本的污漬反而擴大了不少。
阮詩詩皺了皺眉,連忙後退,“不用,你別擦了……”
可誰知那個侍者拉着她的裙襬就是不肯鬆手,“不好意思,我絕對幫您擦乾淨……”
話雖是這麼說,可是他扯着裙襬的手卻不客氣的一拉。
阮詩詩本來就站不太穩,被人這樣一扯,整個人都失去了重心,身子猛地後仰,直接摔倒在地。
噼裏啪啦的一陣巨響,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
阮詩詩強忍着渾身的疼痛,慢慢坐起身來,這才發現周圍的人都用看異類的目光看着自己。
別人都是三兩成羣,而她卻是孤身一人,這個時候出了醜不說,沒人幫忙,反而將自己的處境弄得更糟糕。
“您沒事吧?怎麼沒站穩呢?”
那個侍者上前,假惺惺的過來扶她。
別人看不出來,可是阮詩詩身爲當事人,再清楚不過剛纔他做了什麼,她壓着一口氣,直接將他的手甩開,“你不要碰我!”
她這麼一說,周圍的人更是議論紛紛,可衆人都是這麼看着,沒一個上前幫忙的。
另一邊,喻以默正同主辦方的人談話聊天,聽到這邊的動靜,目光隨意的掃過。
突然,他看到一抹熟悉的金色身影,視線立刻定住。
那個顫顫巍巍從地上站起來的身影,怎麼那麼像阮詩詩?
眉頭收緊了些,他隨手將手中的杯子放下,微微擡手打斷了旁邊人的話,“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說完,他邁開長腿,大步流星的朝那邊的騷亂處走去。
阮詩詩站起身,她顧不上手肘處的刺痛,低頭看了看身上的晚禮服,剛纔她摔了一跤,又蹭到地上的熱巧克力,如今整個裙子更髒了。
不用多想,她也清楚這個時候的她一定狼狽至極。
還好,喻以默沒看到。
她深吸氣,正想去衛生間躲一躲,可她壓根就不清楚衛生間在什麼方向,而周圍一羣盯着她悄悄打量的衆人,目光都是淡漠且不屑的。
“我說,你怎麼搞的!”
旁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語氣猖狂不羈,帶着幾分怒氣。
阮詩詩循聲望去,看到穿着一身深咖色西裝的程子霄走了過來,他氣勢洶洶,一副要打架的模樣。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他一把抓住了那個侍者的頸子,模樣兇極了,而他的髮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剪成了寸頭,陰柔氣息大減,倒有幾分狂妄少年的感覺。
“我…我不是故意的。”
侍者瞬間嚇破了膽,低着頭聲音發虛,都不敢同男人對視。
程子霄忍不住罵,“不是故意的?我他媽打你也不是故意的!”
眼看着他的手就要拍到那侍者的臉上,阮詩詩一急,連忙喚道,“程子霄!”
程子霄動作一頓,狠狠地鬆手,將侍者搡到了一旁,他回頭,看了一眼阮詩詩,聲音放輕了些,“走,換衣服去。”
他這麼一鬧,周圍看熱鬧的人更多了,阮詩詩有些猶豫,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走,突然,一張面孔進入視線。
是喻以默!
阮詩詩抓着禮服的手立刻收緊,整張臉更加燥熱的燒了起來。
她狼狽的樣子還是被他看去了。
喻以默剛走近,就一眼看到人羣中的阮詩詩,看到她這副模樣,他的眸光立刻沉了幾分,二話不說就推開人羣朝她走來。
看到男人目的明確的朝她走過來,阮詩詩咬緊下脣,想到了那天他給她請柬的那一刻。
她說過不會給他添麻煩的,可現在如果喻以默過來帶她走,回頭就要面對媒體的質疑和衆人的猜測。
她咬咬牙,心一橫,目光掠過喻以默,漠然的轉身,看向程子霄輕聲道,“走吧。”
程子霄見她突然改變了主意,倒是有些詫異,可僅頓了半秒,就勾了勾脣,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走出了人羣。
喻以默看着阮詩詩的背影,臉色突然陰沉下來,最終,視線定格到程子霄牽着她的手上。
沒想到,她寧願跟一個只見過一面的男人走,都不肯跟他走!
被程子霄拉着到了一邊,阮詩詩的鼻子一酸,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先找個能換衣服的地方,你等着,我給你找件乾淨衣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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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霄說着,一回頭,看到眼圈泛紅的阮詩詩,不由得愣了愣。
“哭什麼?委屈?你等着,我非要把那人揍一頓!”
程子霄立刻變了臉色,鬆開她,扯了扯袖子,一副找人幹架的模樣。
“不是。”阮詩詩連忙開口,“你不要去了,我沒事。”
她擡手,隨手擦去眼角的淚。
程子霄頓了頓,沉默了幾秒,隨即走到前面帶路,將她領到一個休息室。
進了休息室,阮詩詩將房門反鎖,眼淚不受控制的涌出來。
她確實覺得委屈,委屈極了,更難受的是,她和喻以默的身份要隔着這層紙,不能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