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高雅雯的事了了之後,顧安就帶着阮阮到顧澤身邊去了,一直在國外生活,這幾年一直都沒再回來過,聽說在那邊過的挺適應的。
按理說,顧澤那邊不會沒人照顧阮阮,怎麼會突然要把他接到鬱家來寄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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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南城放下杯子,“顧澤遇到點麻煩,阮阮待在他身邊不太安全。”
“這樣啊?”鬱鳳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顧澤是SG集團的總裁,在國外的商業競爭對手無數,又是做技術類研發的,難免被捲入一些漩渦當中。
鬱鳳雅沒再多問,理解道,“我閒着也是閒着,那孩子送過來我還有個伴兒,明天我就讓人收拾屋子出來,不用擔心,國內總歸比國外要安全些。”
鬱南城點點頭,“還有件事要麻煩您。”
“你說,”聽說阮阮這事兒後,鬱鳳雅便有些緊張。
“中午您能給安然送午餐麼?”
一聽這話,鬱鳳雅原本緊繃的神經立馬鬆弛下來,笑了一下,“這算什麼麻煩,安然喜歡喫我做的菜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沒問題,我這就去準備。”
說完這話,鬱鳳雅便起身往廚房去了。
鬱南城喝完茶,目光落在窗邊的畫板上。
畫板上的畫已經畫了一半了,雖說是冬季的庭院景色,卻不見蕭瑟,色彩明亮,大片的渲染一碧如洗的天空,梧桐樹葉金燦燦落了一地,樹下棋盤兩側,老人和女孩下棋的側影靈動安逸……
看着畫看久了,鬱南城薄冷的脣角彎出一抹弧度,眼裏也染上幾分溫情。
時至中午。
“什麼時候送來的?”
“十分鐘前。”
“距離出事故多久?”
“大概半個小時。”
盛安然一身白大褂,一隻手在病人受傷的小腿上按了一下,被鋼筋刺穿的傷口處立刻鼓起一個包。
高速公路上發生的連環車禍,剛送來一批病人道急診科,外科沒有手術的大夫大多都被叫來幫忙了,此刻她身後圍着早上那羣新來的實習生。
病人被盛安然按住傷口,疼的叫了一聲。
盛安然收了手,隨意用目光掃了身邊的一個女孩,“你來說說看,這種情況怎麼處理。”
女實習生愣了一下,緊張的走到病牀前,雙手攥緊了筆記本,吞吞吐吐了半天,“左小腿骨折,有明顯痛感,應該……應該……”
“行了,”盛安然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囑咐身邊助手道,“推他過去拍個片子,通知骨科和胸外科的一聲會診。”
說完這些,盛安然轉過頭不鹹不淡的丟給那女實習生一句,“照着你這個說話的速度,沒等你想明白,病人已經涼了。”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毫不留情面的批評,那姑娘登時眼圈就紅了。
“有這功夫哭,不如好好回去看看案例,”對於實習生,盛安然向來是嚴厲有加,幹他們這行的從來都是半點馬虎不得,手裏攥着的那都是人命。
丟下這話,盛安然被護士叫走,剩下幾個實習生匆匆跟上。
陸乘風遞給那挨批的姑娘一方手帕,“當醫生的人捱罵很正常,擦擦眼淚,趕緊跟上。”
盛安然並未走遠,這話落在她耳朵裏,忍不住將手裏的記錄本拿起來看了一眼。
剛剛那個病人是陸乘風從外面擔架上推進來的,已經第一時間將病人的基本情況和處理辦法交代了護士,也寫在了記錄本上。
看來這小子確實還有兩把刷子,似乎不是來混日子的。
想到這兒,她側目看了一眼,看到陸乘風正幫着護士推擔架車,耳朵上的那顆耳釘已經摘了。
“盛主任——”
一道熟悉的聲音拉回盛安然的思緒,她擡起頭,便看到護士從外面小跑進來,“辦公室有人找您呢。”
“誰啊?”
“給您送午餐的。”
一聽這話,盛安然的眉心跟着狠狠一跳。
鬱南城是半點記性都不長,早上剛跟他說過不要他再送午餐了,還敢來,有完沒完了?
“不用管了,先忙吧。”
“讓人等着不好吧?”護士猶豫着詢問,“要不您先過去,這兒有我們呢,值班的徐大夫也來了。”
“不用,救護車還在往這兒送人呢,”盛安然將聽診器揣進衣兜裏,一副雷厲風行的樣子,“剛剛那臺手術我來。”
既然鬱南城這麼閒得慌,就讓他等着好了。
一場手術兩個小時,出來的時候已經將近下午三點,盛安然脫了無菌服後,臂彎裏搭着白大褂回辦公室休息,剛推開辦公室的門,臉色就變了。
“媽?”
鬱鳳雅放下手裏的雜誌,擡頭看到盛安然立馬站起身來,脾氣極好的笑着,“才忙完啊?手術累吧?”
盛安然忙進門,“媽,您怎麼來了啊?您等我多久了?”
“沒多久,好久沒見你了,正好燉了湯給你送午餐,沒想到不巧,碰上你正忙的時候,沒耽誤你的事吧?”
“是您給我送午餐?怎麼沒人告訴我啊?”盛安然心裏一陣懊悔。
早知道來的人是自己婆婆,她怎麼着也得先回來一趟的,這要是換了別家兒媳婦,把婆婆晾在一邊這麼久,家裏早雞飛狗跳了。
也是鬱鳳雅脾氣好,臉上不見半點兒不耐的神色,“快別站着了,這會兒有空趕緊把飯吃了,待會兒要是再忙起來可就又顧不上喫飯了。”
盛安然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媽,我真不知道是您來的,讓您等這麼久。”
“沒事,我閒着也是閒着。”
鬱鳳雅把面前的保溫盒一一打開,“幸好,還沒涼,來趁熱吃了。”
“哎,您也坐。”
盛安然一邊喝着雞湯一邊誇讚鬱鳳雅的手藝,“這喝一口就知道是您的手藝,好久沒嚐到了。”
“喜歡啊,喜歡以後我每天給你送過來。”
“不用,那多麻煩啊,您自己多休息,”盛安然忽然想到點什麼,“您今天怎麼突然過來了,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萬一我不在呢,不白跑一趟。”
鬱鳳雅笑笑,調侃道,“還不是有人惦記着你,又怕自己來要捱罵,這才跑去求我跑這一趟。”
盛安然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臉登時紅到了耳朵根子。
她真是服了鬱南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