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我哥?”
周嵐徹底蒙圈了。
盛安然見他這傻愣着不動彈的樣子就一股火氣直往腦門竄,“這事兒現在重要嗎?要不要給你哥打個電話問問?”
周嵐還想說點什麼,鬱南城看了他一眼,沉聲道,
“別廢話了,去拿垃圾桶。”
周嵐愣了一下,看到鬱南城那慘不忍睹的胳膊,這纔回過神來,忙不迭去將垃圾桶拿了過來。
雙氧水澆在傷口上,冒着白色的泡沫,殘餘的藥水順着胳膊滴在垃圾桶裏面。
看起來格外疼痛,鬱南城卻眼睛都沒眨一下,始終盯着盛安然看。
而盛安然全神貫注的替他處理傷口,眉頭始終皺着,毫不掩飾滿臉的不滿與怨懟。
這幅情景落在周嵐的眼中,簡直是大開眼界,有生之年系列。
“每天都得換藥。”
盛安然包紮好紗布,並不看鬱南城,而是直接叮囑周嵐道,
“周方給他當助理的時候,基本相當於他半個保姆,你當不了半個,好歹顧着他的身體,你要是希望他活的久一點,就盯着他去醫院換藥,平時也記得盯着他喫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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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會兒看下來,周嵐早看清局勢了,連連點頭。
跟屁蟲一樣跟在盛安然後面去廚房,趁着她開着水龍頭洗手的聲音大,小聲問道,“那要是鬱總不聽我的怎麼辦?”
“這話你應該問你哥。”
“你真的認識我哥啊?”周嵐來了興趣,“你跟鬱總是什麼關係啊?我怎麼從來沒聽鬱總提起過你?”
“他沒提過我麼?”盛安然洗手的動作一頓,擡頭看着周嵐。
“沒有啊。”周嵐很認真的點點頭,“鬱總身邊半個女的都沒有,還有八卦雜誌寫鬱總是個gay來着。”
鬱南城正在穿衣服,聞言皺了一下眉,“周嵐,你要是不想幹了,自己去人事部請辭,我沒聾。”
周嵐的臉色一下子白了,“鬱總,我是說,說你潔身自好啊,我跟着你以來,還沒見過你跟女人有交情,有點激動。”
“你激動什麼?”
“當然激動,你要是真的跟傳言中一樣是個gay的話,那我不就危險了?”
話說完,屋子都安靜了。
鬱南城的臉都綠了,脫口而出道,
“就是gay,你以爲你是個男的就能被人看得上?”
這話一落下,空氣一下凝結了。
盛安然神色複雜的看着鬱南城,眼中儼然是充滿了不可置信。
周嵐也陡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當下臉色白的跟張紙似的,拔腿就跑,“鬱總,那個,我先下樓把車掉頭,您跟盛醫生說會兒話吧。”
鬱南城氣不打一處來,偏偏周嵐跑的比耗子還快。
另一邊,盛安然看着新助理那毛毛躁躁的樣子,和周方相比,實在是看不出來是兄弟倆,忽然有些唏噓。
一代新人換舊人,似乎還真是沒有人能始終陪在身邊。
“剛剛周方說的話,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盛安然狐疑的打量着他,“要不是真的的話,哪家媒體敢抱着得罪你的風險去編造這種胡話?”
她本意是開個玩笑,只是覺得鬱南城這種鋼鐵直男居然被誤解成gay有些好玩,卻沒想到鬱南城是個禁不住這種玩笑的,當下臉色更沉了,
“我是不是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盛安然的笑意漸漸凝固,莫名的覺得喉嚨被什麼堵住了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之所以放任媒體這麼寫,是爲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鬱南城皺着眉,一本正經的解釋,“盛唐集團和盛氏合併之後,涉獵影視娛樂圈,圈子人太雜,免得有些人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媒體這麼寫,的確是省了我不少的麻煩。”
“你沒必要跟我解釋這些。”
盛安然避開了他的目光,只覺得剛剛那句話還在耳朵裏反覆的迴盪,臉頰都燙了。
“我覺得有必要。”
鬱南城看着她,“盛安然,我問你,如果我說我這些年一直都沒忘了你,我當年也沒打算真的放手,我想要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你會怎麼辦?”
這話聽起來十分有力道。
盛安然的神色有些僵硬。
要說自己心裏沒他,這是不可能的,可要說自己心裏有他,可潛意識裏又始終有個聲音在告訴她,破鏡難以重圓,分分合合了這麼多次都沒能有個好的結局,五年又五年,人這一輩子有多少個五年給你去留作傷口癒合?
“我回來不是爲了你。”
她聲音不大,在安靜的客廳裏響起,卻字字清晰。
“那景希呢?”鬱南城問道,“你回來這麼久,就沒想過要去看看景希麼?”
從前他最不屑於用孩子來捆綁住她,甚至反感盛安然總是因爲孩子瞻前顧後,從不將自己作爲第一考慮的對象,可時隔五年,他卻發現自己除了景希之外,竟然沒有任何可以拿出來和她談的籌碼。
提到孩子,盛安然的眼中有些愧疚,
“他在你身邊應該過得很好。”
“好不好,你沒見過怎麼知道?”鬱南城漸漸平靜下來,“有時間的話,跟景希一起喫頓飯吧,這些年他雖然沒提過,但是他是惦記你的。”
這樣的要求,盛安然無法拒絕。
鬱南城走後,窗外雨聲漸漸小了。
這場疾風驟雨彷彿就是襯着鬱南城的到來而來,將她原本已經歸於平靜的生活又攪和的不得安寧。
翌日一早,天氣放晴。
盛安然打了卡之後換上白大褂去看了一眼輪崗表。
從這周開始,她就該到檢驗科去輪崗了,查房的事情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結束。
“盛安然……”
一道疾呼聲從門口傳來,屋子裏面幾個實習生同時擡起頭,便看到範琳雙氣咻咻的站在門口,將實習生一個個掃了一遍後,臉都漲紅了,
“盛安然,你給我出來。”
齊刷刷的目光落在了盛安然身上,她正端着一杯咖啡,回頭看到範琳雙凶神惡煞的樣子,心中咯噔一下,暗道完犢子。
盛安然被範琳雙連拖帶拽的弄到了她的辦公室裏。
“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範主任,我還得去檢驗科呢,你這是幹什麼?”
“我幹什麼?你不知道嗎?你就告訴我你平時對我有什麼不滿?爲什麼要存心害我!”
要說不滿,那可多了,盛安然暗忖,可我又不是傻子,說出來等着你給我穿小鞋不成?
“我什麼時候害你了?”
“那個律師,昨天晚上回去跟他媽說跟我的婚事沒什麼問題了是怎麼回事?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你給我解釋清楚。”
盛安然面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