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城眸中一片火光,將拳頭捏的咯吱作響,
“你不用着急給我混淆是非,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六年,你沒必要現在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來討伐我,我問的是你回國以來,是不是都在騙我。”
他已經努力壓着自己的怒火了,自始至終,他都只是爲了一件事而暴怒狂躁,如果不是爲了孩子,盛安然究竟對他會有幾分真心。
倆人對峙着,誰也不讓誰。
盛安然清澈的眸光中泛着隱隱的紅光,她覺得鬱南城這番話問的可笑至極。
鬧了這麼久,情分都被打散了,他要是真的相信自己說的話,那當初知道真相的第一時間就該問自己這些,而不是劈頭蓋臉就將所有莫須有的罪名定死在她的身上,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可問的?
“就算我說沒有,你也不會相信,何必呢?”
盛安然漸漸冷靜下來了,眸光一片黯淡,
“鬱南城,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鬧也鬧了,吵也吵了,算我求你,看在孩子的份兒上,冷靜下來跟我談談,你到底要什麼?”
鬱南城原本熾熱的眸光也逐漸冷了,半晌笑了一聲,夾雜着些許自嘲的意味,“不管我要什麼你都給是嗎?只要我不跟你搶女兒的撫養權?”
盛安然皺着眉,“你說吧,什麼要求。”
鬱南城的鞋子踩在碎瓷片上,發出咯吱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中格外的刺耳,“我喜歡公平,你騙了我這麼久,總該付出代價來,我才能讓你帶走女兒。”
“你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嗎?”鬱南城神色輕蔑,將她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男女之間還有什麼條件可以提的?你身上除了身子跟我合拍讓我還算滿意之外,你以爲還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盛安然只覺得手腳都是冰涼的。
她以爲他的生氣不過是一時的,冷靜下來想想也知道她騙他這麼久是有苦衷的,可是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她,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鬱南城,你別太過分了。”
她羞憤難擋,往後退了兩步。
鬱南城停住了腳步,面露嫌惡,“你騙我的時候往我身上爬的次數也不少,那個時候怎麼不說我過分?”
心如刀絞的感覺在胸腔裏翻騰,盛安然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心如死灰。
如果不是爲了孩子的話,她現在早就遠走高飛,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這個人。
可想到小星星,想到小星星的病情,她咬咬牙,
“好,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只要你把女兒還給我。”
鬱南城沒料到她答應的這麼爽快,詫異之餘心中更加惱火。
在這個女人的眼中,爲了孩子真的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萬籟俱寂,夜色將整個金陵籠罩成昏沉的顏色。
鬱南城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擦着頭髮朝着牀上看了一眼,盛安然穿着睡衣躺在牀上動也不動。
他將溼漉漉的毛巾丟在一旁,解開浴袍的帶子上了牀。
在鬱南城俯身下來的那一瞬,盛安然閉上了眼睛,宛如案板上的魚肉一樣任人宰割,連半點表情都沒有。
鬱南城按住了她的肩膀,冷聲道,“你不用做出這樣苦大仇深的樣子來,是你騙我在先,你欠我的。”
盛安然緩緩睜開眼,眼中浸着冷漠疏離,
“你說的對,所以這不是按照你的要求在償還了麼?難道你還非要我做出高高興興的樣子來嗎?抱歉,我不是演員,沒那麼好的演技。”
一番話說得鬱南城的怒火直在胸腔裏面翻騰。
“你隨意吧。”丟下這句不鹹不淡的話之後,盛安然又閉上了眼睛。
鬱南城氣的恨不得把她掐死。
良久,盛安然只覺得身上一鬆,再睜開眼的時候,鬱南城已經起身坐在了牀邊穿衣服,
“你幹什麼?”
“我現在沒心情,等到我什麼時候有心情了再辦這件事。”
丟下這話,鬱南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臥室。
盛安然坐在牀上,燈光昏暗,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決堤,順着臉頰洶涌不止。
之後一臉幾天,鬱南城都回來的很晚,即便是回來了也都是在書房待一整晚,盛安然甚至連他的面都沒見到,循環往復了好幾天,終於堅持不下去了。
她必須要知道孩子在哪兒,是否安全。
中午,盛安然準備離開鬱家別墅的時候,被兩個傭人給攔住了,
“盛小姐,少爺交代了,您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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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盛安然臉色一變,“他不讓我走?不可能。”
“您要是不信的話,可以自己給少爺打電話。”
傭人一臉的篤定,完全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盛安然就在客廳給鬱南城打了電話,響了很久那頭才接通。
“什麼事?”
“家裏的傭人不讓我走,說是你的意思。”
“有什麼問題?”
“鬱南城,我有我的人身自由,既然不讓我見我女兒,我自己出去想辦法,我不求你了。”
話音剛落,那頭傳來鬱南城的一聲冷笑,“你以爲鬱家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告訴你,現在遊戲規則變了,你就在那兒待着吧,不要試圖離開,否則的話,我不敢保證會不會把你的女兒送到更遠的地方去。”
“你瘋了!”盛安然的聲音幾乎都破了音,“鬱南城,你這是綁架,你這是……”
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電話便掛斷了,那頭再也沒了聲音。
盛安然看着攔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女傭,臉色異常的難看。
“盛小姐,我們沒騙你吧,真的是少爺的意思,您要是走了,倒黴的可就是我們了,您是少爺心上的人,不管怎麼樣少爺都不會爲難你,您別爲難我們。”
“心上的人?”
盛安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幾乎笑出聲來,“他這樣的人,還有心嗎?”
傭人面面相覷,並不敢隨便搭話。
先前紅姐的事例已經讓她們明白,不管鬱南城對盛安然如何,都不是她們這些傭人能惹得起的人。
盛安然卻氣急攻心,對着空氣自言自語了兩聲,忽然‘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鮮血來,眼前一黑,身子便軟綿綿的滑到下去。
“盛小姐……”
客廳登時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