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
這話彷彿是說給自己聽的似的,帶着幾分決絕。
盛安然滿腔的怨憤,疾步下了樓,
“我不跟你要兒子了還不行嗎?我以後也不再見景希了,景希完完全全的屬於你一個人,屬於你們鬱家,我只要我的女兒。”
這番話卻戳在鬱南城的痛處,他臉色更沉,
“你自己不覺得這話說得可笑嗎?景希本來就是我的兒子,你有什麼資格說他屬於你?既然當初簽了合約,別說你生了兩個,就是再多出來的也都是鬱家的孩子,你收錢辦事,現在想過河拆橋了,世上怎麼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盛怒之下,盛安然拔高聲音道,
“當初那是你們逼我的,現在小星星的撫養權在我這兒,你根本沒資格帶走她。”
“那你就有資格帶走景希了嗎?”
鬱南城冷眼看着她,眼中毫無半點憐惜,“從你一開始到盛唐求職,在酒店給景希餵飯,到我家來給景希做飯,一步步接近我和景希,捏造所謂我虐待孩子的證據,你用這些齷齪手段,就有資格帶走景希了嗎?”
齷齪?
盛安然不敢相信在鬱南城的眼中,會用這樣的兩個字來形容自己。
“律師只是建議,我沒有這麼做過。”她極力的辯解。
鬱南城卻不信,冷笑了一聲,“是嗎?”
如果事情不敗露的話,也許就做了呢。
他恐怕還被矇在鼓裏,莫名其妙被人告一個虐待兒童的罪名上法院,到時候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不早了,我就不送你了,自己走吧。”
鬱南城從她身側走過,徑直上了樓,一副已經不想跟她多作糾纏的樣子。
“我不走。”
盛安然轉過身衝着他的背影道,“除非你告訴我小星星被你送到哪兒去了,否則我就在這兒待着,哪兒也不去。”
鬱南城的腳步停了一下,冷冷的丟下了一句,“隨便你。”
“砰”的一聲,書房的門轟然關上,整個屋子都跟着顫了顫。
盛安然咬咬牙,跟上樓就站在書房門口等。
梅梅原本要來勸的,卻被紅姐打發出去丟垃圾了,沒一會兒,紅姐端着茶水上樓,從她身邊過的時候,鼻子裏哼了一身,神情很是輕蔑。
“盛小姐,麻煩讓一下,我要給少爺送茶水了。”
盛安然擰着眉頭讓到一側,卻還是被紅姐狠狠地撞了一下,猛地一個踉蹌,幸好是扶着牆這纔不至於摔倒。
“哎呀,盛小姐你可小心點兒吧,自己身子沒好利索還站在這兒,自己沒站穩別到時候還賴在我們頭上。”
聽着傭人的冷嘲熱諷,盛安然也只是咬緊了牙關沒搭理。
她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她只是要讓鬱南城知道,不把小星星還給她,她是不會走的這就夠了。
女傭紅姐卻當她是心虛,嗤笑了一聲,推開門進了書房。
“少爺,喝茶。”
“嗯。”
鬱南城淡淡的應了一聲,低着頭在書案後面看項目方案,昏黃的燈光下,透着他有些鐵青的面色。
女傭只當他是爲了盛安然不走的事情煩躁,便道,“盛小姐還在門口沒走呢。”
聞言,鬱南城的臉色果然更加難看,
“她愛站着就讓她站,誰也別管。”
女傭點點頭,“是呢,我讓別人都別去管她了,少爺從前對她那麼好,那都是給她臉了,現在婚禮都取消了,她還眼巴巴的賴着不走,真是夠不要臉的。”
鬱南城的目光擡起了幾分,打量着面前這個中年女傭,
“你是這麼想的?”
“是啊,下午她醒了我就讓她走了,她死賴着不肯走。”
紅姐一臉邀功的樣子,諂媚極了。
“你是什麼時候來我這兒的?”
“年三十的時候,老宅那邊管家怕少爺這兒人手不夠,就撥了我們幾個過來。”
鬱南城若有所思的點了一下頭,
“老宅現在選傭人的標準也是越來越次了。”
聽聞這話,女傭的臉色漸漸變了,笑容也一點點的凝固在了嘴角。
鬱南城緩緩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手邊的茶水,隨手拿起一個杯子,劈頭蓋臉的朝着女傭臉上砸去。
“哐當”一聲,瓷杯砸在女傭身側的地上瞬間便四分五裂,女傭也被滾燙的茶水潑了一身,一下子嚇得跌坐在了地上。
“少爺……”
“我的事情,什麼時候也輪得到你這種東西來指三道四了?滾出去,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女傭嚇得魂飛魄散,哪裏還敢再多話,連滾帶爬的跑了。
書房的隔音很好,盛安然在外面站着,什麼也沒聽見,只覺得女傭進去的時間有點長,正疑惑着,房門便開了,女傭一臉慘白的跑了出來,眼眶也是紅的,看見她的時候一臉的驚恐,半句話也沒敢說就走了。
門沒關,盛安然朝着書房裏面看了一眼,茶水潑在地上,杯子也碎了。
鬱南城站在書房中間,也正朝着門外看,倆人的目光便對上了。
看見盛安然的樣子,鬱南城氣不打一處來,
“進來。”
盛安然一愣,猶豫着走了進去。
才一進門,鬱南城便冷聲質問道,
“你在我這兒裝什麼可憐,連苦肉計都用上了?”
盛安然不明所以,“你什麼意思?”
“傭人對你不客氣,你難道連句反駁的話都沒有?好歹也是盛家的大小姐,你們家傭人對你這樣的時候你也一句話都不說?盛家就是這麼教你的?”
鬱南城是氣昏了頭了,甚至忘了盛安然在盛家的時候原本就是最不受重視的姑娘,除了一個顧嬸對她照顧有加之外,別的傭人都是後母的人,哪裏會對她有什麼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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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然卻當他是故意給她難堪的,當下也惱火起來,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我也沒你們這小從小嬌生慣養的少爺公子脾氣大,我要是有那麼大的本事,當年至於被人算計後還被人逼着把孩子生下來嗎?”
“你這是在怪我?”
“我哪兒敢!”盛安然神色冷漠,餘怒未消,“我是應該怪我自己,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不該喝酒,不該被人設計,被設計了也不該生下孩子,生了孩子也不該從美國回來。”
她這連珠炮彈一樣的幾個‘不該’打在鬱南城的耳膜上,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