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輛滬上車牌的橙色出租車開到了城北京滬高速入口附近。
爲了避免意外,距離目的地還有四五公里的時候,盛安然和鬱鳳雅兩個人就下了車,司機一臉古怪的看了他們一眼,幾次欲言又止。
“師傅,不用找了。”
盛安然遞過兩張一百的鈔票過去,打斷了師傅對他們打量的目光。
“謝謝。”師傅忙接過來,好心提醒道,“兩位注意安全啊,城北這兒一直不大安全來着,您二位是住這兒麼?”
盛安然忙點頭,“嗯,就住這兒不遠,前面車不好開了,多謝您了。”
司機這才走了。
夜幕下,荒郊大陸兩側路燈點點,前後卻看不到半個人影。
盛安然開了導航,挽着鬱鳳雅的手一路摸到了江邊的廢舊發電廠。
“老大,他們來了。”
偌大的廠房內,迴盪着小嘍囉彙報的聲音。
不久,一陣下樓的腳步聲響起,廢舊的廠房裏,水泥樓板上一雙腳從樓上走下來,每走一步都揚起很大的灰塵,在昏黃的燈光下盤旋。
裴永志剛下來便看到了站在鬱鳳雅身側的盛安然,登時臉色一變,
“我不是說過麼,讓你自己一個人來。”
“我不認識路。”鬱鳳雅理直氣壯的看着他,“她不過是陪我來的,你少廢話了,錢我帶來了,天恩呢?”
“他自然在他該待着的地方。”
裴永志眼神冷漠,往鬱鳳雅的身後掃了一眼,
“錢呢?”
鬱鳳雅從懷裏摸出那張兩千萬的支票,“這兒。”
一看到那張支票,裴永志的臉色忽然難看了幾分,“鬱鳳雅,你耍我?”
“誰耍你了?”鬱鳳雅眸光一變,“兩千萬就在這兒,倒是你,不是想反悔了吧,你要是想反悔我跟你同歸於盡,現在就把支票撕了,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你當我傻?”裴永志冷着臉,帶着幾分慍怒,
“我現在拿了支票,回頭你們接了人走通知銀行,我到櫃檯一分錢都拿不到反而要被警察的埋伏直接拿下,你們倒是想的挺美的。”
“你什麼意思啊?”鬱鳳雅並未聽明白什麼意思。
“兩千萬,我要現金,”
一句話在偌大的廠房裏迴盪,擲地有聲。
聽到這話後,鬱鳳雅幾乎氣得發抖,“你開始根本沒說,而且兩千萬的現金我要怎麼給你,你是不是瘋了?”
“簡單。”裴永志眼中的寒光更深,目光落在盛安然的身上,
“你們倆之中留下一個人,另外一個明天早上銀行開門就去取款,見不到錢,你們也別想見到那小子。”
“裴永志,你混蛋。”鬱鳳雅幾乎要衝上去和裴永志拼命,卻被盛安然死死地拉住了。
“好。”
盛安然替她回答了,“我留下,她去銀行取錢,但我們有個要求,現在得知道天恩死活。”
裴永志並不知道盛安然的身份,打量了她一眼,“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跟我談條件?”
“我?”盛安然目光冷靜,隱藏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客棧的員工,算是天恩半個姐姐,你要是不給我們看天恩的現況,誰知道我們兩千萬換回來的是屍體還是活人。”
她這番話理智的有些瘮人,鬱鳳雅心中一個激靈,咬牙切齒的看着裴永志,怒道,“要是天恩少了一根頭髮,這兩千萬我也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裴永志被兩個女人的樣子搞的心煩意亂,加上兩千萬暫時又拿不到,登時更加的煩躁,踱步了一圈,朝着旁邊的小嘍囉踢了一腳,
“去把那小子拎過來。“
旁邊瘦的跟猴子一樣的黃毛連滾帶爬的上樓去帶人,不多時,顧天恩被帶了下來。
小黃毛很不客氣的將人丟在地上,顧天恩踉蹌着跌坐下來,搖搖晃晃趴了下去,從盛安然她們的角度望去,可以看到他的眉眼幾乎凝了一層白霜,此刻凍得色色發抖,依然是沒什麼意識的樣子。
“天恩!”倆人叫喊了幾聲均是沒有迴應。
鬱鳳雅急了,
“你把他怎麼樣了?”
裴永志不耐煩道,
“他自己身體太弱,受不了凍變成這樣的,關我什麼事。”
盛安然一開始就覺得有問題,她們倆都來了,裴永志爲了拿到錢,自然沒必要把顧天恩藏着掖着,現在看來,八成是顧天恩出了什麼事。
“他到底怎麼了?”盛安然在追問。
“臭娘們怎麼跟我們老大說話呢?”一旁的黃毛插了一句嘴,呵斥道,“這小子自己不抗凍,吹了一晚上風就發高燒了,怪我們麼?”
“閉嘴。”裴永志狠狠地瞪了黃毛一眼。
“你們爲什麼不把他送醫院?”
情急之下,鬱鳳雅竟問了一個這麼蠢的問題。
綁匪不撕票都算良心,哪裏還會顧得人質的頭疼腦熱。
裴永志果然臉色一沉,“你少給我廢話,要是明天中午十二點之前我見不到那兩千萬,他不僅送不了醫院,我還要送他到這江裏面早點去投胎。”
鬱鳳雅也知道這不是理論的時候,對方窮兇極惡,而顧天恩這會兒躺在冰涼的地上,讓她心疼不已,只能答應裴永志的要求,帶着他的一個手下去市區銀行取款。
長夜漫漫,鬱鳳雅走的時候不過剛入夜不久,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要等。
廠房的牆四面透風,盛安然站在距離裴永志他們的人五六米遠的地方,實在是看不下去他們就讓顧天恩躺在地上的行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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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把天恩扶起來,找個椅子讓他坐着。”
剛剛插嘴的黃毛白了她一眼,“他是天王老子啊?我還要給他搬椅子。”
盛安然臉色沉冷,“今晚這麼冷的天氣,你讓他這麼躺在地上,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耽誤了你們拿錢的話,我看你還說不說這話。”
聞言,一直沒說話的裴永志看了過來,“費什麼話,讓你搬把椅子就去搬。”
黃毛臉色一變,半晌不情不願的去搬了一把破椅子過來,靠着承重牆放着,將顧天恩扶起來,坐着靠在了承重牆上。
大概是怕他摔下來,這幫人索性用繩子將他捆在了承重牆上。
裴永志打量着盛安然,見她從剛剛開始就一副冷靜自若的樣子,不僅生出了幾分狐疑,忽然問道,
“你說你是客棧的服務員,我怎麼沒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