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波在觀海鎮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答應了盛安然一個禮拜之內處理完直接去金陵,盛安然和鬱南城便先行一步離開。
“你之前說,五年前盛唐集團的掌控權還有一部分在別人手上?是真的麼?”
車裏,盛安然問道。
鬱南城的雙手扶着方向盤,聚精會神看着前方,聽到這話的時候也沒分神,隨口應了一聲,
“鬱奇峯年紀比我小一歲,但是當時他在國內只讀完大學本科就到集團工作了,是以放棄耶魯的碩士攻讀機會爲前提的,所以我回國之前,他就已經是集團的副總了,那之前,爺爺很看重他。”
說到這個鬱奇峯,盛安然的印象很深,那天在老宅見過,三十歲上下的男人,和鬱南城有三分相似,有些陰柔,看人的時候總是微笑着,似乎很親切,但你要是仔細想讀懂他真正的意思卻很難。
“可是你的回來,讓鬱奇峯感受到威脅了。”
盛安然正色看向鬱南城。
“嗯。”鬱南城點了一下頭,眼神有些冷漠,
“最初回來我只是作爲公司股東參與董事會決議,後來我對公司部分財務有疑問,爺爺讓人查了之後,就安排我參與公司管理,那個時候,我的權力並沒有鬱奇峯的大。”
不管鬱南城有沒有參與管理,只要他回來,就是個最大的威脅,畢竟整個集團都是鬱老爺子的,持股量最大的絕對控股權在老爺子手上,而鬱南城又是老爺子唯一的孫子,要是沒有大的變故,集團遲早是要交給他的。
“他做了什麼麼?”盛安然追問。
鬱南城嗤笑了一聲,“想的沒錯,他做了什麼,如果不是做了什麼,他這職業經理人原本可以一直當下去,畢竟他也算是鬱家的人,集團讓他管的那幾年市場份額還不錯,只是偏偏他疑心病太重。”
在鬱南城進公司之後,爲了讓他在老爺子面前徹底失去地位,鬱奇峯私下可做了不少栽贓嫁禍的事情,以至於到後來連鬱南城的性取向這件事也是他散播出去的謠言。
因爲這個可笑的謠言,纔有了後來老爺子以集團繼承權來逼着鬱南城結婚的事情。
盛安然聽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景希不能說話的事情,會不會跟他有關?”
儼然,鬱奇峯對鬱南城都這麼忌憚,要是在多一個順位繼承人的話,他的地位又要往後退了,所以景希的存在對他而言也是不利的。
這話問的突然,鬱南城皺了一下眉頭,“你真的在查景希的事情?”
“不然你以爲我在開玩笑嘛?”
盛安然不樂意了,秀眉微微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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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要查的話我不攔着你,但是如果需要幫忙的話,隨時開口,不用自己一個人解決。”
“我知道。”
盛安然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照這麼看,你這位表弟有作案動機,我會從這個方向查查看的,就是,你也要小心他,那天我在老宅見他,好像對當年的事情還耿耿於懷。”
說這話的時候,盛安然一直小心打量着鬱南城臉上的神色,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細枝末節的變化。
鬱南城皺了一下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深暗的眼眸中有一抹自責一閃而逝,但很快就又舒展開來,
“不用顧忌,成王敗寇。”
成王敗寇這句話的解釋有很多,最淺顯的一種衆所周知,你贏了,所以你不管曾用過什麼樣的齷齪手段去獲得這樣的勝利,那都不足爲道。
盛安然覺得手有些發涼,她不可抑制的想到天恩當初跟她說過的那個可能,關於景希當初那場高燒熱內操縱的可能。
“他城府挺深的吧,不然也不至於你跟他鬥了那麼多年。”盛安然試探着問。
“是,但他不該動歪主意。”
鬱南城神色冷漠,“商業競爭怎麼爭都是商業手段而已,但爺爺最注重的就是家族和諧,他動什麼都不應該動家裏人。”
“他做什麼了?”
“……”
鬱南城忽然沉默了幾秒,“事情是當初爺爺壓下的,不太好說。”
盛安然捏了捏手,勉強一笑,“可以理解。”
她之前一直以爲鬱奇峯不過就是個酒囊飯袋,可是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她不得不懷疑那天在老宅,鬱奇峯早就知道鬱南城要回來。
他是故意激怒鬱南城的,之後導致她出走盛唐集團,和鬱南城撕破臉,集團當時有關酒店火災事件後續公關亂套,股份波動明顯。
這一連串的事情,都是由當時鬱家老宅後院那件事引起。
細思極恐。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城府極深的人,都敗在了鬱南城的手下,而且是一擊即中的慘敗,從三年前被罷免盛唐集團副總職務之後,就再也沒能摻和到盛唐集團任何一件事中來。
鬱奇峯的城府是可以看得見的,而鬱南城的,你看不見。
所以當初景希發燒那件事究竟是不是一場商業鬥爭的誘餌,很值得懷疑。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鬱南城的車下了高速,手機短信提示已經進入金陵區域,導航裏面女主播柔美的聲規劃着路線。
“這是去哪兒?”
盛安然看着路況,有些疑惑。
“先送你去醫院。”
一旁,鬱南城隨口應着。
盛安然回過神,“是,是該先去看看書靜。”
車廂裏,鬱南城好笑道,“盛安然你是不是以爲我無所不能,而你自己刀槍不入?”
“啊?”這又是什麼無厘頭的問題?
“談書靜住哪家醫院我怎麼知道?”鬱南城瞪了她一眼,
“你腿上的傷要換藥,自己不記得了?”
盛安然一愣,這纔想起自己腿上還有燙傷,醫生交代這兩天要勤換藥,免得因爲天氣太熱發炎感染了。
“麻煩你以後關心別人的時候,先顧好你自己。”
鬱南城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你這樣怎麼讓人放心的下?”
盛安然心中一暖,忍不住露出幾分笑意,促狹道,
“想要放心還不簡單,你不是跟我道歉麼?道歉可不是嘴上說說的,有本事這段時間你別工作,二十四小時貼身陪護啊。”
“你覺得我不敢?”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