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大暴雨,所有的航班都取消,足足在機場滯留了兩天才正式恢復航行,鬱南城不得不在馬爾代夫多呆了兩天,抵達國內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
御苑別墅,鬱南城站在客房門口,眉頭緊皺。
管家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回話,
“少爺,盛小姐兩天前回來就把她的東西都搬走了,說是找到房子住了,所以不打擾了。”
“還說什麼了?”
“還說在這兒一共住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算算房租,留了三萬塊錢,都在這兒了。”
管家手裏提着一個袋子,“先前我沒肯給她家裏賬號,她第二天就提了這一袋子現金過來了。”
看到紙袋子的瞬間,鬱南城的臉色沉了下來。
她就這麼急着要跟自己劃清界限?
鬱景希在一旁拽着他的衣襬,神情十分委屈慌張。
鬱南城沒好氣道,
“沒看到嗎?她走了,你拉我也沒用。”
鬱景希瞬間扁着嘴,淚花都溢了出來,‘哇’的一聲就哭了。
見狀,管家和傭人都無所適從,輪着哄都哄不住,鬱南城又是生氣又是心疼,拔高聲音道,“她就那麼好?又不是你媽你怎麼這麼喜歡她?”
鬱景希連聲抽泣,幾乎喘不過氣來,管家忙讓傭人把鬱景希帶下去,又勸慰鬱南城呢,“少爺您別生氣了,我看盛小姐這次回來心事重重的,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是玩的不高興嗎?”
提到這個,鬱南城眉頭皺的更深。
事情倒是出了,但是在那兒的時候分明也沒看出她有什麼不高興的,除了她走的前一晚,在海灘上的時候還好好的,晚上喫飯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似乎聽邵司說,她是家裏有事?
“老周,盛世集團董事長盛青山的家在哪兒?”
管家愣了一愣,“好像是在江欣苑那邊。”
——
裝修的富麗堂皇的客廳,目測這房子如今市值已逾千萬。
客廳裏,傭人擱下一杯茶,十分淡漠的丟下一句‘安然小姐喝茶’便抱着盤子離去,盛安然皺眉叫住了她,
“我舅舅還沒回來嗎?”
傭人停下腳步,不冷不熱的看了她一眼,“先生忙得很,這個時間一般都在局裏處理公務呢,哪兒有時間回來。”
盛安然提醒,
“今天週日。”
“週日怎麼了?週日不得應酬啊?安然小姐,您要是願意等就等着吧,沒準今天先生會回來喫晚餐的。”
丟下這話,傭人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盛安然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心情複雜。
當年她離開舒家的時候才五歲,走的時候狼狽不堪,外公因爲她去世,大舅媽將她所有的東西一件不留全都送到了盛家,大有以後老死不相往來的態度。
而那之後這麼多年,她也一直沒回來過。
這次要不是爲了以後撫養權的事情,她也不會回來要回母親當年留下的遺產。
不知道過了多久,二樓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清晰的下樓聲響起。
盛安然循聲望去,心中一緊。
那腳步聲停在樓梯中央,年逾五十的婦人身材微微發福,正居高臨下朝着她看來,一雙銳利的眼睛寫滿精明與冷漠,一開口就是刻薄的嗓音,
“喲,我當是誰吵着我睡覺,你快二十年沒回來過了吧,要不是剛剛醒了聽傭人說,我還以爲這輩子再沒機會見見當年那位被爸寵的沒邊兒的外孫女呢。”
盛安然握緊了拳,嗓音艱澀,
“大舅媽,您在家啊?”
她來了少說有半個小時了,傭人先後也上樓了幾次,看這架勢,要不是她打算在這兒一直等下去,她這位大舅媽似乎不打算下樓見她。
“午睡呢,傭人知道我脾氣,我午睡的時候,就是市長來了也沒人叫得動我。”
盛安然面色尷尬,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這位大舅媽家裏是外交官世家,算是在京都政界叱吒風雲,當年盛安然的舅舅就是他們家一手扶持起來的,所以在婆家一直很有地位。
盛安然打小就有些怕她。
“坐吧。”
大舅媽下了樓,走到她面前坐了下來,神色淡漠,開門見山道,
“來幹什麼?”
盛安然猶豫了片刻,“我還是等舅舅回來再說吧。”
“確定麼?那你可能要白等了,我也不清楚他什麼時候回來。”
聞言,盛安然攥了攥衣角,沉吟片刻,還是開了口,“我回來是想拿回我媽當年讓外公幫我保存的那份遺產,我不要別的,只想要那套房子。”
“我就說呢,十來年沒回來,還能是惦記什麼?”
大舅媽冷哼了一聲,“你媽當年從盛家一分錢都沒要就出來了,生下你當晚就死了,誰告訴你她給你留東西了?”
聞言,盛安然臉色一白,猶豫道,“外公說有的,雖然當時我年紀小,但是這件事是外公囑咐了很多次的,所以……我應該是沒記錯。”
而且當初雖然母親從盛家負氣出走的時候一分錢都沒要,但是她當時名下的資產並不少,盛家有一部分,另外還有一部分自然就是當年出嫁的時候,孃家給她的嫁妝。
大舅媽臉色依舊十分冷淡,“是嗎?我怎麼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你走的時候才五歲能記得什麼?再者說,那兩年盛青山公司出問題,隔三差五朝你外公伸手,早不知道倒貼了多少給他那個剛起步的公司去了,你那個缺心眼的媽還能留遺產給你?我看你是做白日夢呢!”
盛安然臉上已經一點兒血色都沒了,幾乎將嘴脣咬出血來,恨不得當場就拂袖走人,她握緊拳,咬牙道,
“大舅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外公告訴我,我媽當初留下的那棟房子,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房產證雖然不在我手上,但是您要是記不得這房子的事情的話,我還是可以自己到房產局去查。”
“哎?”大舅媽臉色一變,“你怎麼說話呢?你的意思是我佔了你的房子不成?你還想告我是怎麼的?有本事那就去,親自去法院找你舅舅問問,他給不給你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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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的瞬間,盛安然心中已然涼了半邊,她舅舅是金陵市法院的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