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結束後,蔣點燭本想帶着假應心直接離開。
她這次目的是想讓白其在假應心心中留下印象,方便下次“巧遇”相識。
目的已經達到,她沒必要久留。
她想適當收網,只是萬萬沒料到,白其演出後直接從後臺衝出來。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他想找蔣點燭,他出來時,不少小女孩都爲他送去鮮花。
他被人羣包圍,隔着攢動的腦袋,蔣點燭與白其四目相對。
白其看向她時,她忽然有種追星女孩被偶像選中的感覺。
但很快,他便錯開視線。
周圍還有不少興奮問好聲,白其應付自如。
蔣點燭揚起眉梢,果然下一刻他看向她身邊的假應心。
只是短暫目光相接,假應心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勾脣一笑,又接過另一個姑娘的鮮花。
簡直是滴水不漏的情場老手。
蔣點燭保證,如果假應心對他有丁點動心的話,那這一對視,已經徹底被他拿捏。
“應心?我們該回家了。”
蔣點燭小聲召喚兩次,她纔回過神來。
“啊?”她愣了好半晌,勉強回神一笑,“嫂子?怎麼了?”
“我讓司機來接咱們,你還想買什麼東西嗎?”蔣點燭偏頭指向門外。
“沒有。”
她又回頭看向白其,可他已經在女孩的簇擁下走遠。
她只看到一道背影,修長挺拔,被歡聲笑語包圍,是她難以接觸到的光。
蔣點燭忽然想起之前在酒吧時,那打了自己一巴掌的姑娘。
嫉妒使人發狂,而這樣閃耀璀璨的白其,確實讓人愛不釋手。
“嫂子認識這場演奏會的幕後人員?”
“嗯,不過是伴奏的,不出名。”
“那他認識剛纔拉小提琴那人嗎?”
蔣點燭故意“啊”了一聲,“應該認識吧,畢竟在一個樂團,你想要簽名嗎?”
“不,不……”
第一聲比較急,第二聲悵然若失。
蔣點燭身爲女人,自然知道假應心那點心思。
她是貪慕現在的榮華富貴,同時忌憚許應饒的勢力。
她喜歡白其的皮囊,又不敢向前一步,她是許應饒的金絲雀,只能供他觀賞。
不過只要心動就好。
蔣點燭心頭劃過一絲笑意。
“那我們回家吧。”
凡事不能操之過急,只要驚鴻一面就好。
晚上回去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假應心沉默起來。
她一直看着窗外,看着霓虹,不停攪弄着裙子,純粹是下意識動作,連最喜歡的珠寶都不再撫摸。
兩人回到別墅時,巧的是許應饒正好回來。
她們前後不過差了兩分鐘,許應饒正在向管家問話,隨手把外套遞給傭人。
後面的蔣點燭緊跟着進來,接着是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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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白其的事,許應饒知道但知道的不多,他也懶得過問。
“今天怎麼回來了?老爺子那邊怎麼樣?”倒是蔣點燭先打招呼。
“已經醒了,不過狀態不大好。”
許應饒沒有避諱的意思,“醫生那邊檢查出老爺子藥物劑量不對,我已經讓人去調查了。”
“如果真是姑姑做的,你打算怎麼做?”
他若有似無瞟假應心一眼,“對於背叛者,我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蔣點燭揚眉,“只要不被抓到就好。”
他沒有反駁。
兩人像是在說姑姑的事,又像是在說假應心,後者眉頭微微皺着,始終沒有說話。
那表情不像是應心,倒像是真實的自己。
她站在樓梯口片刻,“嫂子,哥,我有些不舒服,想要上樓休息。”
蔣點燭像是在幫她欲蓋彌彰,“回來的時候似乎吹了風。”
“好,去吧……”許應饒看向蔣點燭,“馬上要年節了,都添置了什麼?”
“本來也想給你買衣服,但你都是定製。”
“真是個好藉口,我看你們是心裏沒有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像是打情罵俏,假應心上樓後,再聽不到二人對話。
但她腦子依然很亂。
如果說她看到臺上的白其是瞬間驚豔,那麼後來再臺下那一眼對視,她則徹底淪爲心動。
她想認識他。
其實許應饒也不錯,帥氣多金,是晉城不少姑娘的夢中情人,可實際接近過他的人才知道,他太冷了。
像是冰雕的匕首,漂亮又銳利,卻讓人握不住。
她是年華正好的時候,怎麼甘心在這乾耗,她好想認識那個小提琴家……
樓下,已經將近晚上十一點時,客廳依舊燈火通明。
蔣點燭坐在沙發上,面前擺着新鮮的果盤,她對面是眉眼低垂的許應饒,他已經洗過澡,隨意穿着居家服,和平日嚴肅模樣有些違和。
“羅家晚上的時候主動聯繫我了。”
他鮮少吸菸,但今天出乎意料的,指尖竟夾了一顆細長的香菸。
猩紅在他指尖明滅,蔣點燭看着那一點光亮,“她們提合作了?”
“你和安籍塵說了什麼?”
“隨口一提。”
“你知道羅家給我們簽約什麼條件嗎?”
許應饒悠悠擡眼看向蔣點燭,他眸子漆黑,像是黑色旋渦要把人拉進去溺斃。
“她們把未來十年晉城合作,一股腦籤給我們,項目不分大小,全權委託。你知道全權委託意味着什麼嗎?”
“聽許先生的口氣,好像是件很嚴重的事。”蔣點燭雙腿疊加,依靠向沙發,“按說許家走到現在,你什麼場面都見過,區區一個羅家,不足以震動許先生纔對。”
“震動我的不是羅家的合作,而是安籍塵的態度。”
許應饒傾身把菸頭熄滅,捻了捻手指,“我不清楚他爲什麼這樣做,如果他有一丁點理智,都該緊緊抓着羅家這根救命稻草,起死回生,一旦失去這次合作,安家蔣淪爲晉城二流貨色,想要再回來和我們抗衡,至少需要五年時間。”
“那不正是你想看到的?”
“你答應了安籍塵什麼條件?”話題又繞了回來。
蔣點燭愣了一下,她定定看着許應饒,四目相對,沉默半晌。
“他沒有提出任何要求。”
許應饒諷刺一笑,“要麼他是想以後再收利息,要麼就是手裏還有後招,要麼,就是瘋了。”
說到最後,低沉諷刺一笑。
蔣點燭不大瞭解商場上的事,但看許應饒的意思,安籍塵應該是犧牲了很多。
既然如此爲難,他又爲什麼要答應。
她心頭一時煩亂,許應饒像是看穿了她一般,猜測或許安籍塵就是想要動搖她的心,不論用什麼手段。
“我會讓人密切關注安家最近的動向,斬斷他們最後的活路,面對敵人我不會留情,至於你……”他上下打量蔣點燭,卻沒有再說任何話。
他說得“至於你”也不知是在警告她不許幫安家,還是預備桃處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