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媛面容一白,
被子下的手指緊緊攥起,掩蓋了她慌亂的心,
“什麼?以凡?以凡她怎麼了?”
宋逾白盯着她的雙眼,頓了幾秒,緩緩道,
“從滑雪場帶走江胭的人,是她派去的,”
席媛面色慘白,瞳孔緊縮,神情中皆是震驚之色。
“以凡?真的是她指使人綁架了江胭的嗎?逾白,會不會是搞錯了,以凡她雖然性格跋扈,但卻不至於做出這樣出格的事,”
“綁匪已經指認了,她被我毀了臉,溫家人把她帶了回去,”
毀了臉……
席媛心頭一跳,很快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居然真的是她!”
宋逾白眉頭微微一皺,
“什麼意思?”
“以凡喜歡溫景堯,這個咱們圈子裏的人都知道,自從江胭進入繁星工作之後,與溫景堯的關係就變得非常密切,以凡難免心生妒忌,這次趁着溫景堯出差,她與我說過很多次,想要給江胭一點教訓,我都阻止了她,沒成想,她居然……”
席媛一臉惋惜之色,彷彿真的爲了溫以凡而感到可惜,
“逾白,以凡做出這種事也是情有可原,試想,誰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喜歡的男人去喜歡別的女人,”
她的話讓宋逾白的眉頭越擰越深,
“你是說,溫景堯喜歡江胭?”
席媛忽然閉嘴,裝作說錯話的樣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溫景堯和江胭關係匪淺,的確會讓人誤會,以凡喫醋也是正常的,”
宋逾白緊繃的下頜線看起來有些嚴肅,他並未對此發表觀點,
起身從沙發上起來,淡淡的看了眼席媛,
“溫以凡說,這件事,是你指使她做的,是嗎?”
“胡說!以凡怎麼可以這樣污衊我!”
“逾白!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更遑論指使她去綁架江胭!你要相信我!”
溫以凡這個賤人!自己蠢,搞砸了這麼好的機會竟然還想拉她下水!
宋逾白低頭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席媛滿面淚痕,慌張的爲自己辯解,看起來真摯又無辜,彷彿是自己錯怪了她。
“如果不是你,爲什麼她要平白誣陷你?”
席媛抽抽噎噎,嗓音脆弱軟膩,蔥白的細指緊緊攥住宋逾白的衣角,我見猶憐,
“逾白,你難道連我也不相信了嗎?還是說,您寧願去相信溫以凡,我根本沒有理由去傷害江胭!”
女人哭紅了雙眼,宋逾白靜靜看着她,心有不忍,席媛在他心中,始終是明媚陽光的善良女孩,她陪自己一起長大,兩人共同度過了他最難過的時間,宋逾白私心裏不願相信席媛變了,也不願相信這件事是她參與其中。
“逾白,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你應該很瞭解我,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她哭的宋逾白心底煩躁,但他並沒有任何證據,所以也無法定論,一切都只是猜測,也只是因爲溫以凡的一面之詞,讓他跑來質問她。
“好了,”
他擡手輕輕拍在席媛的頭頂,安撫性的揉了揉,
“別哭了,”
席媛低着頭,褐色的瞳仁裏閃過精光,男人低沉的嗓音帶着些磁性,她知道,宋逾白信了她。
她擡起淚眼婆娑的雙眸,可憐兮兮望向宋逾白,
“那你相信我了嘛……”
男人沉默不語,宋逾白不想忽視自己的直覺,可又毫無頭緒。
“你好好養傷,腿好了我安排人來接你,”
他說完轉身要走,手又被席媛拉住,
“逾白!你不再陪我會兒嗎?”
“不了,我還有事,”
“那你…那你不能來接我出院嗎?”
宋逾白眉心幾不可察的緊縮一瞬,
“我會安排人過來接你,乖,”
席媛神情落寞,
“逾白,你……你還喜歡我嗎?”
宋逾白腳步一頓,
“席媛,你不該問這個問題,”
“爲什麼!逾白,我還愛你!要不是我們的孩子沒了,之前你是不是就要與江胭離婚,和我在一起了!你也說了,你會幫我和宋泊容離婚!這些都不算數了嗎?”
孩子?宋逾白陡然想起他離開酒店前,林陽發給他的郵件,他還沒來及點開看,便被捷斯叫去了莊園。
“我不會和江胭離婚,”
他一字一頓道,
“如果你想和宋泊容離婚,我會幫你,我的話還算數,”
“不!我懷孕之後,你明明是想要和我在一起的!”
宋逾白臉色陰沉下來,看得出來他有些不悅,
“席媛,當初那個孩子如果你順利生下來,我會撫養,但是我不會和江胭離婚,而我們,已經回不去了,事情已成定局,你好好考慮是否要和宋泊容離婚,想清楚了再告訴我,”
“那你,愛上江胭了嗎?”
“這是我和她的事,”
“那我們的過去呢!我們曾經那麼多美好的經歷和回憶,都不算數了嗎!”
提起過去,宋逾白心臟像是被撥動的琴絃,那是他無法割捨掉的年少時光,他承認,席媛在他人生中佔據很重要的位置。
“媛媛,”
“我會照顧好你,但我們不會在一起的,我們都是成年人,要爲自己做出的選擇付出代價,”
席媛聞言應聲落淚,哭的難以自持!
她最後悔的事便是沒有沉住氣,押錯了賭注。
難道這一切真的已成定局?不!即使她得不到宋逾白,也不能便宜了江胭那個賤人!
她垂着細頸落淚時烏髮滑落到臉頰兩側,宋逾白又瞥到了她後頸上那塊四方四正的凸起,那裏到底是什麼?
他猶記得當初在老宅是他撫摸席媛後頸時的手感,
卻實在猜不到是什麼,
“你後頸的東西是什麼?”
話音剛落,席媛猛然擡頭,動作很大,頭髮被甩在了身後,很好的遮蓋住了那塊凸起。
“沒,沒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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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逾白自然沒有忽視她臉上的緊張,他語氣淡淡,
“那裏看起來不像是人體骨骼,”
席媛不自然的伸手往自己的後勁摩挲了下,
“你可以看錯了……那裏什麼也沒有,大概是我頸椎不太好,改天約個時間去看看中醫,”
“逾白,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想睡會兒了,”
寂靜的病房裏能聽到宋逾白的呼吸聲,他沉默良久,開口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