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胭再次醒來時,已經臨近中午。
她是被臥室外傳來的飯菜香味而吸引醒來。
起身時,手指上似乎有什麼東西硌了她一下,低頭一看,無名指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枚戒指!
江胭霎時呆愣住,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這枚戒指,江胭見過,
內圈的刻字“sy”就這樣毫無防備地進入她的眼簾,江胭一時間心頭思緒萬千,這枚戒指不是宋逾白送給席媛的嗎?
爲什麼現在會在她的手上?
那麼,席媛的那枚又是怎麼回事?
心中埋下了疑惑的種子,
她洗漱完來到客廳,便看到宋逾白正在擺放碗筷的身影。
江胭有一瞬間的恍惚,似乎在三年前,她和江路在一起時,便也是這樣,如同最尋常的情侶,只是那時做飯的是自己,江路負責善後,他們平淡度日,卻深愛對方。
“醒了?過來喫飯,”
江胭緩緩走了過去,指尖摩挲着手指上的戒圈,猶豫地問道,
“戒指…是你給我的?”
宋逾白神色淡淡,
“不然呢?”
“怎,怎麼突然給我戒指…”
宋逾白放下碗筷走到女人身前,垂眸定定地看着她,
“戒指是訂婚前定製的,原本便是要給你的,”
江胭瞬間便明白過來,當時她在車上撿到的宋逾白口袋掉出來的戒指,正是現在她手上這枚,而席媛那枚,是席媛用來給她製造誤會的贗品!至於從何而來,便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想到此,江胭心中怒意上涌,她那日被席媛好一番嘲弄,然而卻被一個贗品捉弄至此。
正說着,捷斯雙手插着兜嘴裏哼着小曲兒便來了,
“哦豁!我這是趕巧了?”
宋逾白淡淡掃了他一眼,看在昨天他幫自己準備了煙花的份兒上,準備不同他計較。
“我瞧瞧做了什麼,嘖嘖!居然有我最愛喫的糖醋里脊!果然是好兄弟,”
捷斯喜滋滋地拍了拍宋逾白的肩,被男人一巴掌打掉了手,
“再廢話就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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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斯一臉委屈,
“這到底是誰的莊園啊!”
江胭被他們二人之間的相處方式逗笑,看得出來捷斯和宋逾白的關係很好。
飯桌上,捷斯說起他們以前的過往,時不時帶過席媛這個名字,捷斯都是嗤之以鼻,
引得江胭有些好奇,
“你好像很討厭席媛?”
捷斯愣了愣,沒想到她會這樣問,但他向來直來直去,說話從不拐彎抹角,
“是啊!我就是很討厭她!”
“爲什麼?”
江胭不是很能理解,畢竟以宋逾白和席媛的關係,他身邊的朋友就算不喜歡席媛,也不會這樣毫不遮掩的表現出來。
“討厭一個人還需要什麼理由?我就是單純討厭她而已。”
話是這樣說,可捷斯臉上嫌惡的表情江胭可是看得真真的,但他不想說,江胭也不好再問下去,便繼續埋頭喫飯。
捷斯碧藍的眼眸陰鷙沉冷,呵!爲什麼討厭她?
原本作爲宋逾白的朋友,捷斯初識席媛時,對她的第一印象還是很好的。
當時大家都是十幾歲的年紀,正直少年,青春洋溢,席媛長得好看,出色的外表讓她本身就會收穫很多欣賞的目光,溫婉明媚的少女,在人羣中都是發着光的,又是常年混跡於宋逾白這個圈子裏的唯一女生,自然是被追捧爲女神般的人物,十幾歲的少年人,看她都帶着自有濾鏡,席媛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只是席家在廬城原本並算不得什麼名門大戶豪門世家,頂多是個做生意的中產階級,而她能被允許待在宋逾白身邊,這便是十分與衆不同。
捷斯原本也以爲,席媛是喜歡宋逾白的,對他趨之若鶩,緊緊跟隨。
直到,被他撞見了那件事……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捷斯陷入了回憶的洪流,
那是高一的暑假,彼時,宋家的大兒子,擁有私生子之名的宋慕,與宋逾白他們在同一所私立學校,只是宋慕正在念高三。
他自從被宋泊容接回宋家後,便被宋逾白這幫人一致敵對。
原因有二,私生子身份是一。
宋泊容對宋慕的寵愛,肉眼可見,宋逾白母親去世後,宋慕的母親便隨宋慕一同進入宋家,登堂入室,宋逾白作爲正妻之子,顯然是受到冷落。
外界頻頻猜測,以宋泊容對待兩個兒子的態度,宋氏以後的繼承人,必定會是宋慕。
人言可畏,這樣的揣測讓所有人都以爲,宋逾白在宋家失了寵,變成了不得志的豪門幼子。
宋慕風頭正盛,又因爲不凡的外表,一時間成爲學校裏衆多女生追捧的對象。
這所私立學校裏全是廬城商賈豪門的後代,各家千金小姐都對宋慕拋出了橄欖枝,
而席媛,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捷斯是無法相信的,席媛虛假的面具下,是赤裸裸的野心和貪慕。
在人前,席媛對宋逾白的感情真摯執着,或許這麼多年下來,宋逾白便是被這樣感動的。
一頓飯喫完,宋逾白帶着江胭準備離開莊園回酒店。
臨走時,趁江胭先上了車,捷斯叫住了宋逾白,壓低聲音,
“昨天,席媛來過,”
宋逾白一挑眉,顯然有些許意外,
“什麼時候?”
“昨天傍晚,不是我說,兄弟,你是不是對她太縱容?這樣的私人行程一點都不避諱她?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她派人盯你,”
宋逾白斂眸,並未吭聲,他的確是知道的,因爲他也的確沒有對席媛設防,可能在他心中,一直以來席媛都是特別的存在,他對她諸多寬容,也覺得她不至如此。
捷斯見他這副表情,便心頭竄起一股火,他冷冷道,
“宋,你是有老婆的人,別讓兄弟我看不起你!如果你真的喜歡江胭,就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回到酒店已經是下午三點多,江胭在車上眯了會兒午覺,睜開眼看到酒店時有些恍惚。
昨天他們出發的時候便是今日回到酒店的這個時間,同樣的日光從落地窗投射到房間,短短一天的時間,彷彿像是一場夢,江胭有些發怔,似乎還未從莊園裏的幸福感中抽離。
宋逾白已經在電腦旁坐下,一天不問公事,即便是休假期間,仍舊堆積了許多事宜需要他這個身居高位的總裁親自處理。
他目光沒從電腦上離開,對着江胭問了句,
“還要繼續睡嗎?”
江胭搖搖頭,我想出去走走,
“嗯,需要我陪你嗎?”
江胭知道他很忙,便連忙拒絕,
“不用,我自己隨便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