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胭愣了會兒,
“你一早知道他們在這兒?”
打磨的尖細精緻的美甲被溫以凡舉起放在眼前欣賞着,漫不經心的道,
“知道啊,怎麼了?”
“所以,你是故意的,”
溫以凡斜眼瞥了江胭,
“你是指哪件事?包車的事?還是,這件事?”
江胭心中怒意上涌,
“兩件事都是你故意的,”
“不不不,那你可就錯怪我了,包車的事的確是我故意的,但是席媛姐和宋逾白在這裏喫飯,我可不知道,被你撞見,那也是天意,”
她說着湊近江胭,面上始終掛着鄙夷嘲諷的冷笑,
“江胭,你看清楚了嗎?席媛姐和宋逾白有多登對,識趣的,你就趕緊收拾東西離婚滾遠點,宋家,你高攀得起嗎?呵!”
“我是高攀不起,可宋逾白還是娶了我,你口中與宋逾白十分登對的席媛,她是宋逾白的繼母,”
繼母兩個字被江胭咬的格外重,溫以凡心底惱怒,
“你!”
“那又怎樣,宋逾白他愛你嗎?江胭,我要是你,早就有點自知之明,躲回懷寧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江胭微微怔忪,
“你怎麼知道懷寧這個地方?”
溫以凡一個在溫家出生的京城第一千金,怎麼會知道懷寧這樣一個在地圖上都很難找到的小縣城?
溫以凡被問的一愣,心底慌亂一瞬,糟了,自己剛剛說話太急!
但轉念一想,怕什麼!自己也沒說什麼其他不該說的,
“我想找人查你,還不是很容易的事?我一個溫家正經小姐,想知道你的身世背景,動動手指的事兒,”
江胭默了默,也是,溫以凡對她如此厭惡,想探查她的身世背景,也是信手拈來,自己大概是過於敏感了。
“宋逾白愛不愛我,我根本不在乎,只要我是宋逾白妻子一天,席媛就都沒有機會,我是出生在鄉下,是個普通人,你雖是溫家千金,但是你有溫家血脈嗎?溫以凡,我很好奇,若是真的溫念卿被找到了,你和你媽,還能頂着溫家人的頭銜招搖多久?”
話落,溫以凡怒火攻心,面容扭曲猙獰,
“你這個賤人!”
她高高揚起手掌,衝着江胭臉就要揮下去,距離太近,江胭完全沒反應過來,她條件反射地閉上眼,預想的巴掌卻沒有落下來。
緩緩睜開眼,溫以凡的手腕正被宋逾白緊緊捏住,力道之大讓溫以凡臉色青紅交加。
宋逾白眸色陰沉,面如寒冰,氣場冷冽,
席媛在一旁趕緊打圓場,
“逾白,你快放了以凡吧,她年紀小不夠沉穩,應該是江胭說話激怒了她,她才衝動了些,快鬆手吧!”
宋逾白側面線條緊繃,緩緩鬆開了鉗制溫以凡的手掌,溫以凡痛得眼淚在眼眶打轉,但卻敢怒不敢言,她雖是溫家千金,但這裏畢竟是廬城,還在宋逾白的地盤上。
江胭男人聽了席媛的話鬆開了手,心底冷笑不止,
“席小姐何以見得是我說話激怒了她?怎麼不能是她自己犯賤來招惹我,沒得着好還惱羞成怒要打我?”
席媛耷拉下眼尾,一副真摯誠懇的模樣,
“江胭,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有意見,連帶着不喜歡以凡,但以凡她絕對不是故意針對你,你要是心中不滿,那我代她向你道歉,可以嗎?”
江胭很佩服席媛,無論何時何地,她總是能夠展現她精湛的表演技巧,讓所有人都信了她的言辭,便偏向她那邊。
要不是親身體會過席媛的那些下作手段,怕是江胭自己也要被騙了去。
她嗤笑一聲,
“你是她的什麼人?怎麼回回都要替她道歉?”
“我…”
“夠了!”
男人冰冷的低吼打斷了爭執的場面。
轉頭看向席媛,
“你先和你爸回去吧,”
說完走向江胭,
“走吧,回去。”
席媛還想說什麼,看到宋逾白攬着江胭徑直走了,她忍住未出口的挽留,心中恨恨的咒罵着江胭。
走出暗潮,天空已經飄起了大片的雪花,遠處的車頂和路邊綠化上都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白色積雪,旁邊的商場和店面門前都掛起了紅燈籠,給這座城市增添了些年味兒,江胭在這一刻異常想念莫婉卿,今晚沒有去看她,媽媽只能一個人在醫院孤零零的過小年夜。
回去的車上,江胭看了幾眼正在開車的宋逾白的側臉,依舊凌厲好看,立體的眉眼和高聳的鼻樑骨,英俊倜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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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
顯然男人也注意到了江胭的視線,
“你今晚…”
“抱歉,”
江胭話還沒說完,男人竟先道了歉,宋逾白似乎知道她想要問什麼。
“爲什麼要騙我?”
男人沉默不語,
“你如果不想陪我去醫院看望媽媽,你可以直接告訴我的,宋逾白,你沒必要這樣,”
頓了幾秒,車內格外安靜,
“是我的問題,抱歉,”
江胭感到很無力,男人的道歉都透漏着疏離。
他從頭到尾並未對自己解釋爲什麼會瞞着她爽了約而去陪了席媛和她父親,江胭也明白,自己沒有什麼立場和資格要求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願意陪自己,那是宋逾白給予的恩惠,不願,自己也沒任何資格怪他。
她閉上眼靠在座位上假寐,宋逾白看了眼女人,覺得她自從流產被綁架之後,就一直在消瘦,曾經飽滿的面頰已經凹了下去,整個人清瘦的厲害。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江胭突然又睜開了眼,
“宋逾白,”
車子在等紅燈的空隙,宋逾白轉頭看向她,
江胭咬了咬下脣,
“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宋逾白沒想到她是要借錢,
“多少?”
……
“…十五萬,”
男人有些詫異,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緊繃的側面線條看起來有些冷峻,
“要錢做什麼?”
江胭不願多說,吞吞吐吐道,
“我會很快還你的!”
她小心翼翼的態度透着些防備和客套,
宋逾白心裏不舒服,他陡然想起在走廊聽到江胭說的話,
“宋逾白愛不愛我,我根本不在乎,只要我是宋逾白妻子一天,席媛就都沒有機會,“
她到底是對自己沒有絲毫感情,她貪圖的,僅僅只是宋逾白妻子這個稱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