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辦公室內的靡靡之音才見此停歇,
嶺南已經衣冠整潔地站在辦公桌前面,露出的脖子上隱約可見斑駁的抓痕。
曖昧又觸目驚心。
溫以凡收拾妥當,髮絲稍顯凌亂,身上的衣服皺得不成樣子。
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
她已經恢復了平靜,脖子上有明顯的掐痕。
“說說吧,你有什麼好計策。”
嶺南依舊是那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低垂着眼眸,像個稱職的心腹。
開口的聲音卻冰冷狠厲,
“如果她的名聲徹底跌入谷底,溫家爲保名聲,即便得知她是溫家真正的外孫女,你覺得溫家還會讓她認祖歸宗嗎?”
溫以凡坐直了身體,眼底亮起一抹興味,
“再者,如果她被捉姦在牀,你覺得溫少爺還會喜歡她嗎?到那時,恐怕宋家都容不得她吧…….”
捉姦在牀……溫以凡口中喃喃着這四個字,皺起眉頭,
“隨便找個男人嗎?”
嶺南呵呵一笑,眼神晦澀,
“有更好的人選,”
“誰?”
嶺南並不說話,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溫以凡怔忡一會兒,倏然明白過來,
“算你有點本事!”
又在醫院待了一週,江胭可以出院了,出院之前,她去看了莫婉卿,
原本就枯瘦的身形日益消減,
天氣冷了之後莫婉卿更愛睡覺了,其實不是愛睡覺,而是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昏睡中度過的,精神不濟,醒着的時候呼吸之間皆是痛苦。
江胭去的時候,莫婉卿還在睡着,護工跟她念叨,
“你母親最近精神不好,胃口也不好,醒着的時候還沒睡着的時候多,這可怎麼辦呦……”
江胭抿了抿脣,對着護工道謝,
“謝謝你照顧我媽媽,辛苦你了,”
邊說邊塞了個紅包給護工,護工接了紅包,笑眯了眼,
“不辛苦,不辛苦,應該的,不過……”
江胭看護工的樣子,似乎有話要說,
“你還有事嗎?”
“嗨!就是前兩天,你母親睡午覺,大概是夢魘了?說了老多夢話,什麼大哥,渾蛋,求求你放過我….還有什麼….哦,對了,還有二哥,卿卿好想你……哭得可傷心了你母親,嘴裏唸叨得不停,一直沒醒,我也沒敢叫醒她,江小姐啊,你是有兩個舅舅嗎?怎麼從來不見他們來看望你母親?”
江胭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她彷彿被護工的話釘在了原地,面上是團團疑雲。
“江小姐?江小姐!”
護工叫了她兩聲,江胭陡然回神,
“啊,沒事,我沒有舅舅,我母親是我外公的獨女,”
護工一臉震驚,
“不可能吧?我不可能聽錯啊,你母親在夢裏大聲叫着大哥,二哥,叫到大哥的時候還很激動,手腳抽搐,叫二哥就哭成個淚人了,那模樣,你是沒瞧見,”
江胭困惑不已,她可以確定,外公沒有其他子女了,只有媽媽一個女兒,她從記事起,她從未有過舅舅這種近親。
可如果沒有,那護工應該不會騙她,媽媽夢中叫的大哥和二哥又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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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陡然想起溫景堯那日來看她,問她的問題,
“你外公只有你母親一個孩子嗎?”
江胭有些猶疑,真的這麼湊巧嗎?她記得當時溫景堯只說隨便問問,
難道,這中間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正想着,手中的手機響起,是宋逾白打來的,
“收拾好了嗎?我在樓下,”
男人清冽的聲音透着些疲憊,林陽來醫院看望她兩次,跟她說了宋逾白最近很忙,想來男人是擠出時間來接她出院。
這一個月,江胭不想否認,宋逾白對她很好,很好很好,
好到她會有些不知所措,偶爾會恍惚以爲他們又回到了三年前在懷寧鄉下的日子。
但她知道,這一切只是因爲宋逾白對她心存的那麼點愧疚而已。
她斂了眸,輕聲道,
“我在看望我母親,你要是等不及,可以先去忙,我會自己回……”
“等我。”
話還沒說完,男人電話已經掛斷,江胭愣愣的看着黑掉的手機,宋逾白是要上來和她一起看望莫婉卿?
她其實可以不必逗留,畢竟莫婉卿還在昏睡,可她聽了護工的話之後,決意要等莫婉卿醒來,
她想要親口問一下莫婉卿,關於她說的夢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逾白出電梯時與魏尋迎面遇見,宋逾白已經不記得這個人了,
沒有多餘的眼神,他徑直走出了電梯,而魏尋卻眸色一頓,
擡手扶了扶鏡框,低着頭走進電梯,電梯門關上的剎那,他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這是宋逾白第二次來莫婉卿的病房,雖然是宋氏的私人療養院,莫婉卿住在這裏也有些日子了,宋逾白卻一直沒有來關心過自己名義上的岳母。
剛進門,看到的就是江胭清瘦的背影,在這住了一個多月,她似乎更清減了些。
男人下意識看向她的小腹,宋逾白神經像是被撥動了一樣,疼得猛烈又急促。
他安靜地站在一旁,並不說話,
江胭沒有擡頭,知道他來了,
冷冷開口道,
“宋逾白,試驗特效藥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完成?”
男人似乎很不喜歡她這樣生硬的質問,公事公辦的態度讓他心底很不舒服。
但這一切本就是交易,他無法反駁。
“還要一個半月。”
“騙子!”
江胭紅着眼睛擡頭看向她,
宋逾白喉頭一哽,這是江胭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對他口出惡言,卻也只有騙子兩字。
“我母親的狀態,多等一刻,都是把她推往更遠的地方!你明明告訴我,上個月底就可以的!護工說,我媽媽從昨天傍晚入睡,到現在都沒有醒來過!”
江胭手中握着莫婉卿枯瘦的手腕,感覺她彷彿隨時會離開自己。
宋逾白喉結上下滑動,默了半晌纔開口,
聲音艱澀乾啞,
“我…我讓他們儘快…”
除此之外,他別無他法,其實試驗藥上個月底就已經完成,宋逾白一直沒有告訴江胭的是,
第一批藥,他給了席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