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胭頭有些發懵,被扇過的半邊臉高高腫起,看起來有些滑稽。
耳邊是刺耳的嗡鳴聲,宋逾白的這一巴掌用了十成力,把江胭打的一下子沒了聲音,也沒了動作,她就那樣捂着臉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眼中的紅血絲還沒有退去,臉上是淡淡的迷茫。
宋逾白薄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打她的那隻手在衣袖下緊握成拳。
胸腔內是滯悶的脹痛,讓他無法忽視。
江胭掙脫開保安,一步一步走向席媛,眼神滿是灰暗,出口的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
“我會退出比賽的,你滿意了嗎?”
話落,周圍人皆是一震,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說放棄就放棄,宋逾白面上表情淡淡,但陰沉的眸子彰顯他此刻心底並不平靜。
“我不同意!”
門口傳來一道聲音,衆人望去,是一個年輕男人,江胭一愣,這雙眸子……她認得,是剛剛在洗手間幫她解圍的那個人,那個她覺得似曾相識的人!
賽場負責人跟在他身後,男人信步走到江胭面前,
“爲什麼要退賽?”
負責人陪着笑說道,
“這位是我們今天的主角,喬天一鶴老師,”
負責人看了她胸前的胸牌,笑着問,
”江選手,我們現在比賽馬上要開始了,你確定要退賽嗎?”
所有人都當場震驚,久聞大名未見真人的喬天一鶴原來如此年輕!
江胭早已呆若木雞,原來真的是喬天一鶴,一年前的金龍大賽,冠軍是要到現場領獎的,她有幸在現場匆匆一瞥大師,原來他還記得自己!
可是這場比賽,她怕是要辜負大師的期望,母親還在席媛手上,她不得不退賽,剛剛宋逾白的那巴掌的確把她徹底打醒,她不該對他產生不該有的期望,也不該奢求男人能幫助自己什麼。
宋逾白從未給予她任何底氣,也會在任何一個需要選擇的瞬間毫不猶豫的站在席媛身邊,江胭啊江胭,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呢。
她只能靠自己,從始至今也只有她自己,席媛給了自己選擇,母親的命或許就在自己手上。
她擡頭對喬天一鶴歉意的笑了笑,腫起的半邊臉拉扯着脣角,讓她看起來很狼狽,
“老師,對不起,我選擇退賽,”
喬天一鶴眉頭緊蹙,彷彿很生氣,
“你把比賽當作兒戲嗎?”
席媛在旁心底冷笑,剛剛得知男人就是喬天一鶴時,她心頭咯噔了一下,轉瞬又放下心來,江胭既然要退賽,那麼在場的就都不是她的對手了,何須擔心?
她撩起髮絲露出被江胭打的那邊臉,緊咬下脣,
”您有所不知,江小姐在比賽前就涉嫌抄襲,這樣的行爲來比賽,也是對其他選手的不尊重,”
宋逾白聞言沒看席媛,而是轉向了江胭,女人臉上很平靜,看不出喜怒,他淡淡斂眸,壓下心底的不舒服,
喬天一鶴認出了席媛,便是剛剛罵他同性戀的女人,
“哦,那你說說她抄襲的誰的畫稿?”
席媛一滯,之前在網上引導輿論這麼久,很多人都以爲江胭抄襲的是她的畫稿,這會兒卻不能如此直白,
“她抄的是金龍大賽冠軍作品,‘繁花之都’,”
“哦,和你有關係嗎?抄你的了嗎?”
席媛愣了,沒想到這個喬天一鶴這麼偏袒江胭,
“可是抄襲這種行爲實在是有違比賽規則呢,不過也可能是我誤會了江小姐,畫稿風格相近這種情況也是常有的,”
喬天一鶴嗤笑出聲,
“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抄自己的作品也算作抄襲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全都呆怔,席媛更是滿臉不可置信,
“您剛剛,說誰抄誰?”
宋逾白心底也是一震,之前拖林陽查‘繁花之都’的畫手是誰,他最初做動畫公司最想接觸的便是這個神祕的冠軍,
只是沒想到啊……
男人狹長的眸子微眯,透着點不可思議和暗藏的驚豔,原來人一直就在他身邊!
就是他的枕邊人,呵!
江胭,好手段,藏的夠深!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但是憑什麼就能告訴溫景堯,還和他聯手做工作室?對自己卻瞞得的滴水不漏!
席媛還處在這個讓人無法接受的事實中,喬天一鶴便又正式介紹了下,
“這位就是去年金龍大賽的冠軍,‘繁花之都’的畫手,夏夜!”
隨着話落,旁邊人的竊竊私語聲漸漸大了起來,
“想不到啊!她竟然就是那個神祕的第一名!”
“哎不對啊!席媛在網上發的微博那意思不是說她纔是第一名嗎?”
“哎呀!看不出來嗎?那是她想拉踩人家江胭故意說些不清不楚的話讓大家誤會來着!”
“那她也太大膽了吧!萬一人江胭公開身份她不就被打臉了?”
“她怕啥!你沒看今天誰陪她來的嗎?人背靠宋氏,和宋二少又是老相好,宋少能讓她受委屈?”
“也是,可這個江胭我記得不是宋少未婚妻嗎?”
江胭聽着這些耳語,竟有些想笑,她轉頭看到宋逾白正沉着眉眼注視着她,看起來應該盯了她好一會兒了,
江胭別過臉,臉上火辣辣的刺痛時刻提醒着這個男人剛剛對她有多無情,多狠戾,他可以爲了席媛毫不猶豫的選擇傷害我,
江胭喉頭髮緊,她眼眶酸的厲害,居然有些想哭,揚起一個微笑對着喬天一鶴,
“我還是選擇退賽,對不起,”
手腕突然被人拽住,她擡頭看,是宋逾白,
“跟我出來。”
男人拽着江胭手臂一路到男洗手間,一把將女人甩到牆面踢上門,江胭被他困在懷裏動彈不得,她劇烈掙扎想要推開男人,
“放開我宋逾白!我沒開玩笑,我要去救我媽媽,我沒法參加比賽了!”
男人一動不動,攫住她撲騰的雙手,
“你母親怎麼了?”
大顆的眼淚瞬間從江胭的眼眶滑落,滾燙的溫度落在男人手背,燙的他心尖顫動。
“剛剛療養院來電話說我媽媽不見了!監控也被破壞了,放開我吧,我要去找我媽媽!”她嗚咽的哭腔像只受傷的小獸,那麼可憐,那麼無助,讓宋逾白心臟發脹,
“那這和席媛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