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班,江胭去了一趟宋氏私立療養院看望莫婉卿,
到底是宋家有錢,療養院建在城中環境最好的地方,遠離喧囂,依山傍水。
莫婉卿住的是vip房,寬敞明亮,功能齊全,江胭進入病房時,主治醫生正在和莫婉卿交談,
“媽媽,”
聽見江胭的聲音,醫生和莫婉卿齊齊看向門口,江胭對着醫生點了點頭,
醫生姓魏,叫魏尋,年紀約莫在三十歲左右,戴着眼鏡看起來很斯文,
江胭客氣地跟他道了謝,又詢問了母親的病情,魏醫生與她說話時有意避開視線,江胭看了會兒,覺得他很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魏醫生,我們以前見過嗎?”
魏尋一愣,面色稍顯不自然,
“沒有,我一直在宋氏私立療養院工作,江小姐應該不是我的病患。”
他這話倒也不假,江胭收起心底的疑惑和那抹熟悉感,
“可能是我弄錯了,那魏醫生,我母親就拜託您了,”
“嗯,應該的。”
他說完匆匆離開,江胭望着他的背影定定地出神。
“怎麼了?”
莫婉卿出聲叫她,
“沒什麼,媽媽,在這住的還習慣嗎?”
一聲輕嘆,莫婉卿淡笑,
“說不上習慣不習慣,這裏的花費很貴吧?我的病我自己知道,還不如回家吧,媽還能天天陪着你,”
莫婉卿因爲自己的病而對江胭愧疚不已,她覺得自己拖累了女兒,原本,她該有錦衣玉食的生活。
“別擔心,”江胭給她掖了掖被角,
“費用都是宋逾白出,媽媽,你就放心配合治療,”
莫婉卿並沒有因爲她的話而感到輕鬆,她的女兒她最瞭解,宋逾白已經不是江路,而江胭卻還活在過去,難從那段回憶中抽身,縱使已經遍體鱗傷,
只有她明白江胭到底花費了多大勇氣再次靠近宋逾白,而那個男人…
莫婉卿握緊江胭的手,
“阿胭,不管怎樣,先愛自己,”
江胭把臉埋在莫婉卿掌心,像幼時和母親撒嬌那樣蹭着她掌心,
鼻子一酸,沒忍住淚水大顆大顆的涌出眼眶,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讓她很累很累,休息一下吧,江胭告訴自己,
母親的掌心就是她停靠的港灣,她想告訴莫婉卿自己受的委屈受的欺負,千言萬語化成了一段無聲的哭泣,
莫婉卿感覺掌心溼潤,她知道她的女兒過的並不好,可她別無他法,莫婉卿也紅了眼眶,怪自己沒用,也恨那個毀了她一輩子的人。
江胭在療養院待到晚上九點多還磨蹭着沒有回去,手機響了好幾次,都是宋逾白打來的,江胭沒有接,再一次按掉電話後,莫婉卿問她,
“你和宋逾白吵架了?”
“沒有,”
莫婉卿看了她一會兒,
“那就接吧,免得人擔心,”
話音落,宋逾白的電話再次打來,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沒有溫度,
“在哪,”
“在我媽媽這,”
“等着。”
男人說完掛斷了電話,沒給江胭說話的機會。
回到香蘭別院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
兩人一路無話,進入別墅後江胭去洗漱,宋逾白開了個視頻會議。
會議開完江胭已經躺在牀上看起來睡着了,宋逾白站在牀前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女人的睫毛很長,也很濃密,打在眼下一片陰影,小巧的鼻頭很秀氣,紅潤的櫻脣微微翹着,天生帶了些無辜感,她很漂亮,這是宋逾白端看許久做出的結論,漂亮的像個建模娃娃,是他屬意的那種漂亮。
江胭沒睡着,她知道宋逾白看了她很久,然後去了浴室,窗外又開始下雨了,一場秋雨一場涼。
宋逾白上牀時撈過了揹着身的江胭,開始細細密密的親她,從後背到脖頸再到肩頭,大掌順着腰際往下,江胭別開臉,身體有些抗拒,那些席媛發來的照片在她腦中揮之不去,一想到她就鑽心的痛,令人作嘔,
“我有些不舒服,今天就不做了吧……”
宋逾白面色沉了下去,
盯着她看了許久,宋逾白忽然嗤笑出聲,
“江胭,你在跟我玩欲擒故縱?”
宋逾白不高興了,江胭說服不了自己,她無法接受他昨晚剛和席媛溫存,今夜又來癡纏她,想起席媛身上那些曖昧的痕跡,她血氣上涌,胃部快速痙攣起來,
”嘔!“
她捂住嘴翻身下牀跑進洗手間,在馬桶旁吐的天昏地暗,
宋逾白面色變了變,他看到女人的臉白的嚇人,下牀跟着進了洗手間,江胭痛苦的抱着馬桶乾嘔,宋逾白上前順她的背,
“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
江胭喊住他,
“只是胃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
宋逾白沒說什麼,接了杯水送到她嘴邊,喂她喝了下去,
然後撈過她抱着放到牀上,
“真的不看醫生?”
“嗯,”
宋逾白掀開被子上牀,把江胭抱在了懷中,
可能是真的不舒服,江胭乖順的窩在他懷裏,閉上眼,她想,就這樣貪戀一會兒他的懷抱吧,自己真的難過的快要死掉。
“聽阿姨說你昨晚下廚做飯了?”男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嗯,”
“爲什麼不打電話告訴我,”
江胭微愣,旋即明白過來,她打給宋逾白的電話應該是被席媛刪掉了,可轉念一想,席媛竟然可以隨意打開他的手機,必定是知道密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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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胭心底有些荒涼,
“宋逾白,”
男人把下巴抵在她頭頂,
“嗯?”
“你的手機密碼是什麼?”
顯然是沒料到她會突然問這個,
“做什麼?”
“不做什麼,”
腰間的手臂緊了緊,男人閉着眼,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髮,
“早點睡吧。”
長夜漫漫,有人歡喜有人憂,
席媛接到席正江電話時,對面很吵,席正江又去賭了,
“爸,你不在醫院待着,到處賭博,被逾白髮現了怎麼辦!”席媛氣急敗壞的數落着自己父親,席正江好喫懶做,早年席家生意有席媛母親打理,做的還算可以,席母生病去世後,席正江沒了約束,天天泡在賭場,席氏很快就陷入經濟危機,
席正江讓女兒席媛找宋逾白要錢,可那時宋逾白正是失蹤的時候,走投無路席媛勾搭上了宋泊容,宋泊容出手闊綽,席氏得到經濟支持瞬間起死回生,當然,這也是有代價的,席家再也沒有做過正經生意,宋泊容那些見不得光的灰產都掛靠在席氏名下,一榮俱榮。
“我在醫院躺的沒病也要生出病!別廢話了,給我轉些錢!”
席媛不耐,
“你不裝病,以後都沒錢!”
席正江想要破口大罵她不孝順,但礙於手頭真的沒錢,放低了身段,
”爸爸知道了,你再給爸爸轉點錢,再玩一輪翻了本,爸爸就回醫院繼續配合你演戲,”
席媛冷笑,
“前幾天宋泊容剛走了貨,幾個億的佣金你都輸完了?”
許是心虛,席正江顧左右而言他,
“媛媛,你去問宋逾白借點兒,他那麼喜歡你,你開口,他肯定不會拒絕,”
呵!席媛之前也這麼認爲,可現在卻不一定了,宋逾白的態度讓她惶恐,她猜不透他對江胭到底有沒有情,也不敢肯定自己在他心中是否還是第一位。
看了看自己卡上的錢,宋泊容每個月會給她零花錢,她自己也偷偷攢了一部分,和宋董夫人這個稱呼比起來,她覺得自己更像是宋泊容包養的情婦。
席媛暗下了眸色,若是嫁的人是宋逾白,以他今時的地位,整個宋氏就都是她的,財富,名利,地位,數不盡的榮華富貴,此刻,她開始感到後悔,後悔當時心急,賭錯了對象,做錯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