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從老宅回來後,宋逾白知道了江胭不能喫豌豆這件事。
兩人各自忙着工作的事,時間很快來到約定領證的日子,
宋逾白電話中說午休過後去工作室接她,江胭拒絕了,約好二人在民政局門口碰面,
出發前,江胭給莫婉卿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要領證了,莫婉卿似乎是狀態不好,江胭囑咐她好好休息後依依不捨的掛斷了電話。
民政局門口,宋逾白還沒到,給江胭發消息說還有兩個路口就到,江胭便在路邊等,
旁邊大樹下停着一輛白色車子打着雙閃,厚重的防窺膜讓江胭看不清裏面的人,這是禁停路段,白色車子卻絲毫不避諱,似乎是從她到這裏之前就一直停在這,
遠處宋逾白的黑色邁巴赫漸漸駛來,江胭雙眸亮起,想招招手,剛走到馬路邊,白色車子突然發動,竟直直朝着江胭衝過來,江胭被這一系列快速發生的事所震驚,愣在原地呆怔着已經忘記了躲避,
遠處的宋逾白也看到了這一幕,他雙目猩紅,油門一腳踩到底猛打方向盤想要逼停白色車子,白色車身擦過江胭把她帶倒在地,半邊身子與地面摩擦出血,江胭痛的半天沒爬起來,白色車子卻突然瘋了一樣衝着宋逾白的邁巴赫疾馳而來,江胭驚恐萬分,拼命大喊宋逾白的名字,路中間卻瞬間竄出一輛保時捷橫亙在白色車面前,猶豫慣性,保時捷被白色車子拖行十幾米,最終停下,車頭嚴重變形凹陷,宋逾白打開車門快速衝到保時捷旁,打開車門,把駕駛室的女人小心翼翼抱了出來,江胭捂着出血的肩膀和手臂,她看的真切,被宋逾白抱在懷中的女人是席媛。
宋逾白抱着席媛渾身是血的衝進醫院,女人安靜的昏迷在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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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救室外,林陽和江胭慢一步趕到,方纔宋逾白抱着席媛直接開車離開,完全沒有想起摔在路邊的江胭,還是林陽把人送來了醫院,
她看着男人在搶救室外焦急等待的身影,她攥緊手心上前詢問,
“席媛…她還好嗎,”
宋逾白衣服上還沾着席媛的血,他注意到江胭在流血的胳膊,開口的聲音嘶啞乾澀,
“去包紮一下,”
“嗯,”
說罷離開,男人依舊等在搶救室外,
林陽尷尬地撓撓頭,不知道如何安慰江胭,
“江小姐別介意,宋總他,他其實,”
“我知道,林陽,你不必解釋,”
“哎呀不是,江小姐你可別誤會,宋總他母親就是車禍走的,所以宋總這些年見不得這種場面…”
江胭聞言一愣,剛剛宋逾白的神情脆弱又絕望,她閉了閉眼,不願再想。
包紮完,宋泊容已經到了醫院,正在吩咐下面的人,
“給我好好審肇事司機!不招就上刑!”
說完轉頭盯着宋逾白看,那雙鋒銳的鷹眼陰氣沉沉,
看着宋逾白的目光帶着晦暗的審視,
良久,
“這裏用不到你了,回去吧。”
宋逾白握了握拳,對林陽道,
“你在這守着,有情況隨時聯繫我。”
回去的車裏沒人說話,江胭和宋逾白似乎各有心事,
還是男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抱歉,領證的事要等幾天了,”
江胭神色不變,
“沒關係。”
車內又寂靜無聲起來……
香蘭別院,男人洗漱完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珍藏的紅酒問江胭要不要小酌一杯,
“好啊,”
二人在吧檯邊對飲,江胭看出宋逾白心不在焉,
“如果實在擔心,就去看看,”
宋逾白一愣,
“沒有,”
江胭輕笑,不信,
男人卻放下酒杯突然靠近她,
“江胭,你有被往事困住的經歷嗎?”
溫熱的鼻息帶着酒香灑在江胭臉上,她想了想,說有,
宋逾白眼眸微醺,喃喃自語,
“這麼多年我反覆做着同一個夢,她就那麼死在我面前,就那麼死在我面前……”
江胭瞳孔一縮,她從不曾聽宋逾白袒露心聲,此刻的男人脆弱不堪,高大的身軀仿若一擊便倒,他埋首在她肩頭語無倫次的重複着那個令人恐懼的夢境,像個孩子,她擡手輕輕拍在他背上,男人突然擡頭,攫住她小巧的下巴覆脣而上,吻的又急又深,彷彿乾柴烈火,一點就着,從廚房到客廳再到樓梯,零星散落着兩人的衣物,臥室的大牀上氛圍正好,春宵一夜,月上枝頭……
……
林陽的電話是早上打來的,
“宋總,宋董夫人已經轉到普通病房,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主要就是一些皮外傷和左小腿骨折,休養一陣子就好,”
“嗯,增派人手在醫院看着,還有護工,請幾個閱歷不錯的去照顧,”
“是,宋總,只是……”
“有什麼就說,”
“宋董夫人醒來後就吵着想見您,您看您……”
宋逾白的眉頭幾不可查的皺起,
“嗯,我晚點會過去,還有,昨天那輛白色車子,給我好好查查,”
“您是懷疑…”
“那輛白車一開始是衝着江胭去的,不管他有什麼目的,我要知道真相!”
“是!”
掛斷電話,江胭還在睡,女人的臉埋進被子裏,後背裸露在被子外,睡相着實不老實,他盯着那瓷白的背看了半晌,眉頭鬆動,給女人拉了拉被子蓋好。
醫院裏,早已醒來的席媛正在和嚴韻之通電話,
“不是說好直接衝着江胭撞上去,你半道裝什麼好人竄出來救人?!”
嚴韻之氣急敗壞的在電話那邊怒罵,
席媛緩了緩傷口的痛,幽幽開口,
“你懂什麼,就這樣動了她,豈不是便宜了她,”
其實計劃是一早兩人便密謀好的,只是看到宋逾白不顧一切衝上去的那一刻,她突然嫉妒的發狂,她不能眼睜睜看着宋逾白再次愛上那個賤女人!
在那一瞬間她臨時變卦,決定賭一把,她深知宋逾白對她母親車禍而亡的陰影,事實就是,她賭贏了,宋逾白抱她出駕駛室時,她從男人眼中看到了恐懼,擔憂和緊張。
“那你準備怎麼做?”
席媛陰沉一笑,
“她不是還有個媽嗎?”
“你在和誰打電話?”
席媛驚慌失措掛斷電話,扭身一看,正是站在門外的宋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