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過後的咖啡館人煙稀少,店裏了了坐了些顧客,
玻璃門被拉開,進來一個帶着墨鏡的女人,衣着打扮價格不菲,右手掌心纏着繃帶,看外表,是個美女,皮膚白皙,一頭柔順的長髮捲成大波浪,性感優雅,
她在店內掃視一圈,走到角落一張桌子前坐下,摘掉墨鏡,
“說吧,你有什麼打算,”
嚴韻之望着面前容色豔麗的席媛,勾脣一笑,
“着什麼急,看看,喝點什麼,”
席媛嫌惡的蹙眉,她是瞧不上嚴韻之的,嚴家和宋家相比那是差遠了,再加上嚴韻之本人作風問題,席媛只覺得她無比掉價,
“我時間很寶貴,有什麼你就趕緊說,我沒工夫和你在這裏聊閒天!“
嚴韻之也不惱,端起咖啡緩緩喝了一口,
“席媛,在我面前就不必端着你宋夫人的架子了吧?”
嚴韻之邊說邊摩挲杯壁,
“三年前,發生在懷寧療養院的事不用我多說了吧……”
席媛姣好的面容閃過一絲錯愕,她褐色的瞳仁急速緊縮,手指無意識的揪緊餐布,高傲的臉上是逐漸皸裂瓦解的縫隙,像是被剝開了人皮面具的殘次品,
慘白的面色如同鬼魅,死死盯着嚴韻之陰沉開口,
“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嚴韻之不慌不忙的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席小姐還是喝點東西吧,”
席媛捏緊了指節,招手喊服務生送上兩杯咖啡,把嚴韻之喝過的那杯也重新換了,
“現在可以說了?”
“呵!席小姐無需知道我是怎麼知曉這件事的,既然我沒跑到宋逾白面前大聲張羅,你就大可放下心來,”
“你有什麼目的,”席媛不信她有這麼好心,
“我有什麼目的你不是很清楚嗎?”
嚴韻之擡眼,目光幽幽望向席媛,席媛被這一眼看的心底發毛,
“你想……除掉江胭?”
嚴韻之聞言噗嗤笑出聲,
“瞧你說的,我可沒想讓她死,死了,隋安可就要惦念她一輩子了,”
她笑着語氣卻突然陰狠起來,
“我要讓她殘廢!斷手斷腳永遠爬不起來!當然,如果不小心死了,那便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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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媛望着她雙目中的瘋狂,心中暗自盤算起來,
“那你打算怎麼做……”
距離從恆宇辭職已經過去一週,江胭告訴溫景堯她願意接受他的入職邀請後,溫景堯喜不自勝,直接給了地址和鑰匙讓江胭去工作室熟悉環境,江胭這才知道原來溫景堯早已把工作室單獨建在了廬城,她打去電話直言調笑他貼心,不然她就得搬去京城工作了,
溫景堯笑着打哈哈,
“那當然,你上次說你母親身體不好在廬城調養,我不認爲你會願意拋下母親獨自到京城工作,這樣也方便你隨時照顧你母親,”
江胭被他的細心所打動,認真對他道謝,溫景堯大呼別整肉麻的這一套,
小心試探着問,
“阿姨的身體怎麼樣?是什麼病?”
江胭苦笑,
“一直調養着,後期還需要多次手術,”
見她不願多說的樣子,溫景堯安慰了幾句結束通話。
掛了電話江胭準備去新工作室看看,手機又突然響起,她以爲是溫景堯有什麼忘記交待的事情,看都沒看直接點開,
“又怎麼啦,”
“你在和誰打電話?”
江胭手心一緊,宋逾白略微低啞的嗓音從聽筒傳過來,有點不真實,
自從上次不愉快的談話之後,兩人已經冷戰了一週,
白天見不着面,晚上宋逾白回來的總是很晚,回來也是一頭扎進書房忙到半夜,便休息在書房。
“沒有,有事嗎?”
“回答我!你剛剛在和誰打電話!”
男人剋制的怒吼讓江胭心跟着顫抖了一瞬,她不明白宋逾白有什麼好生氣的,
“溫景堯,”
聽到這三個字,宋逾白即刻想起訂婚宴上溫景堯對江胭表現出的極大興趣與刻意接近,他心底倏然竄起一股無名火,
“你是我的未婚妻,江胭,希望你記清楚自己的身份!”
江胭也來了脾氣,
“宋逾白,不用你一遍遍提醒我,我知道分寸,你還有其他事嗎?”
電話那邊沉默良久,男人輕嗯了聲,
“下個月十號我們去領證,”
江胭一怔,一週前在牀上溫存時她提出什麼時候領證,沒想到男人真的放在了心上,抽出日子用來領證,她微微發愣,直到男人在電話那邊叫她,她才結結巴巴的說好,
宋逾白聽她結巴的語氣,腦海中浮現出江胭平時犯傻的樣子,脣角不自覺勾起,對着電話輕聲道,
“對不起…”
“嗯?”
“我很想你,江胭,”
江胭臉頰迅速躥紅,男人又問,
“你現在在哪裏?”
“啊…我…”江胭躊躇再三決定告訴宋逾白,
“宋逾白,我從恆宇辭職了,”
男人似乎有點沒反應過來,
“什麼時候的事?”
“一週前。”
掛斷電話江胭坐車去往工作室,不知道爲什麼,男人在聽說她辭職後,語氣似乎都輕快了起來,雖然隔着電話看不到宋逾白的臉,江胭就是覺得男人似乎很愉悅。
關於溫景堯把工作室交給她全權負責的事,她沒有向宋逾白提起,潛意識裏她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宋逾白,宋家於她,不僅僅是金錢的懸殊,更是階級與地位的鴻溝,她想要在自己熱愛的領域做出一番事業,以填補她自卑又貧瘠的身份和內心……
工作室坐落在城市南區,最繁華的地帶,簡約大氣的裝潢設計讓江胭發自心底的喜歡,溫景堯讓她自己想名字,江胭沒有過多猶豫的定下“繁星”二子,究其根本還是逃脫不了18歲的那個夏夜,漫天繁星透過葡萄架的枝丫落入院中,江胭知道,美的從來不是那個落滿繁星的院子……
工作室還沒有開始招設計師和畫師,她草草的起擬了一些工作室的起步工作後天色已經漸晚,揉揉發酸的肩膀,抓起鑰匙準備回去,往公交站走的路上,她注意到有輛黑色加長林肯一直慢悠悠的跟在自己身後,
江胭停下腳步,車窗緩緩搖下,後排男人的臉逐漸顯露,是宋慕,
一如那晚在酒吧見到,宋慕還是那張冷硬俊逸的臉,他與宋逾白五官不太相像,氣質卻雷同,可能都出自宋家的原因,他看起來更不近人情一些,冷白的膚色讓他如同暗夜中的吸血鬼,可以隨時掐住人脖子咬上去……
“宋大少,有事嗎?”
男人轉頭看向江胭,定定的凝視良久,那雙鷹眼與宋泊容有幾分相似,
“上車,”
江胭心底抗拒,
“我與宋大少似乎沒有什麼可聊的吧,”
宋慕聞言勾脣邪肆一笑,
“是嗎?如果是有關任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