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屋,江胭給紀隋安去了電話請假,紀隋安讓她好好休養不要考慮工作的事。
掛了電話,她腦中回想起剛剛在車裏宋逾白的話,
“江胭,如果我要你辭職,你會答應嗎?”
她說會,但是男人卻沒有因爲她的回答而感到開心,江胭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訂婚宴前夕,席媛單獨約了江胭去打網球,
她想要推脫,席媛卻說一起打球的還有很多世家小姐夫人,
趁着這個機會把她介紹給大家,
江胭只好答應。
來到網球場,席媛一身純白運動衣活力四射,
招着手喊江胭過來,
“會打嗎,”
江胭搖頭,
“沒關係,先看看她們怎麼打的,等會兒我去給你示範,”
各家小姐們打了幾圈要換人,喊席媛上去,席媛接過球拍,半蹲發球起跳接球,一氣呵成,動作漂亮利落,幾個回合席媛佔據上風,看得出她網球打的很專業,大半場過去,她回來喝水,
“怎麼樣,規則看懂沒,”
江胭眸色淡淡,
“嗯,席小姐打的真好,”
席媛擰開礦泉水喝下一口,眉眼染着小女人的幸福之色,
“逾白很喜歡打網球,當初我不會打,他爲了帶我融進圈子裏玩,手把手教會了我打球,”
江胭一頓,沒接話,
“打球除開天賦,也靠努力,我這人向來對喜歡的人或物都很執着,”
聞言,江胭垂下眼眸,濃密的黑睫遮蓋住眼底,指尖細微顫抖着,沒有逃過席媛的眼睛,
她幽幽開口,
“聽說你母親得了心衰?”
江胭一怔,倏然攥緊了掌心,她不確定是否是宋逾白告訴了席媛,若真是…….
她眸色晦暗,心底泛起酸澀,他們的關係還真是親密到沒有祕密…
但她不甘心,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平靜,
“席小姐是從哪得知的?”
席媛彎脣一笑,帶着點漫不經心,神情曖昧,
“你猜到了不是嗎?”
果然……
胸腔內涌起的刺痛似針扎,江胭面上依舊維持着平靜,
席媛見她沒有反應,眸底的狠毒若隱若現,
“宋氏旗下醫藥研發團隊的特效藥可以救你母親,”
“席小姐,你想說什麼,”
“我父親也有心衰,不過是早期,逾白還不知曉此事,”席媛邊說邊緊盯她的面龐,
“你猜,我若是告訴逾白,這第一批特效藥他會給誰?”
傍晚,招標案告一段落,爲開發城西那塊地而忙了一週的宋逾白回了香蘭別院,
滿院的鬱金香久未澆水,似有乾枯之勢,
開了門,玄關的燈亮着,宋逾白挑了挑眉往裏走,看到沙發上的小女人,
“有事?”
江胭面色略蒼白,整個人很緊繃,
半晌看向男人,
“宋逾白,特效藥第一批次是批量生產嗎?”
男人微怔,不明所以,
“不是,”
“那會有多少,”
“十顆,”
江胭心底發涼,身體微微顫抖,如果拿不到第一批藥,母親恐怕撐不到第二批了……
“宋逾白,我母親心衰晚期已經快不行了,我懇求你,第一批藥能不能……能不能給我,”
艱澀的說完,她喉嚨發緊眼眶猩紅,男人見她這般模樣,握了握拳,
走上前抹去女人眼角的淚,宋逾白嘆了口氣,
“第一批藥原本計劃賣給旗勝集團做樣本,旗勝出價可是兩個億,江胭,爲了你母親我要損失兩個億,你說我有什麼理由和你做這筆賠本買賣?”
江胭抓住宋逾白的胳膊,臉上佈滿晶瑩的淚水,出口的聲音帶着哀求,
“宋逾白,我母親真的很需要!她已經等不得了,你如果答應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男人睥睨着眼前的女人,
良久,緩緩啓脣,
“什麼都可以做?不如你給我生個孩子吧,”
江胭瞳孔一震,只覺渾身發冷,腹部的傷疤似乎又隱隱作痛起來,她呼吸急促捂着小腹緩緩蹲下,額角冒出冷汗,曾經那個孩子在七個月被生生拽出腹部的劇痛似又捲土重來,
眼淚不受控制的大顆大顆落下,她一時之間陷在自己的情緒裏無法自控,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身體在下墜,她又做了那個夢,幾個蒙面男人把她綁上面包車,帶到一個私人療養院,冰冷的手術刀劃開肚子,感受到什麼東西正在從她腹中拉扯,江胭不堪疼痛暈了過去,醒來後腹中孩子已經沒有了,她被扔在療養院附近的公路邊等死,趴在路邊想要呼救,沿途過往的車輛都看不到她,身後漸漸走近的腳步聲停下,尖細的高跟鞋踩上她的手腕,尖銳的刺痛撕心裂肺卻讓她叫不出聲,淚水模糊了眼簾,女人的臉漸漸清晰,是席媛!
宋逾白看到她昏迷中似不安穩,手指緊抓身下牀單,口中在呢喃着什麼,
他湊近聽,江胭忽然驚叫出聲,
“阿路,救我!別走!”
男人皺起眉,阿路是誰?想要再聽,女人卻安靜下來,緊閉的眼角緩緩滑下淚珠。
宋逾白臉色緊繃,眸底寒涼一片,到底是什麼人,讓她在夢中都不禁喊出口,還流下淚……
天光泛白,江胭悠悠轉醒,掀開眼簾,屋內的裝修和陳設偏冷硬,
她記憶回籠,這不是出租屋,環顧四周,
“你醒啦,”
說話的男人眉眼彎彎,
“我是逾白的朋友沈自舟,昨晚被他叫過來給你打點滴,”說完嘴角扯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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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胭嗓音略嘶啞,
“謝謝,”
“不用客氣,你昏倒之後發燒了,先好好休養着吧,逾白在下面給你準備早飯,”
江胭一愣,沒有想到男人竟會給她做飯喫,面上稍顯窘迫,沈自舟識趣的藉口下了樓。
廚房裏傳出一陣米粥的清香,沈自舟賤嗖嗖的嘖了幾聲,
“想不到你宋大公子還有親自下廚的一天,”
宋逾白拿着勺子盛粥,語氣嫌棄,
“沒你的事了,滾吧,”
“不帶你這麼卸磨殺驢的吧!我可是跟着你陪了一整夜,覺都沒睡,飯還不讓喫啊!”
“飯可以喫,但是閉嘴,”
“不說就不說,你難道不想知道你未婚妻爲什麼會昏倒嗎?”
宋逾白盛粥的手一頓,
“說說看,”
沈自舟擺正身子一臉嚴肅,
“我跟着師父也略懂點中醫,昨晚把了脈,她應該是有心結,心內鬱積導致氣血不通,再加上受到了些許刺激讓她感到極度恐懼,脆弱的神經線已經經不住她心底裝的事,所以崩潰驚厥,我很好奇,昨晚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