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再確認一次哦,你是在來海城之前,就已經跟劉阿姨說了嗎?當時就已經攤牌了嗎?”
徐頤然大哭一場之後稍微冷靜下來了一點,準備能不能試著解決一下,好歹迂回一下,別用臉著地啊。
徐嘉致就看小姑娘穿著白底藍條的病號服,紅著眼眶,板著小臉坐在床上,一本正經地跟他討論起自己的未來大事。
他有點好笑地想去捏捏她的臉,然後手就被暴脾氣上來了的徐頤然一巴掌拍掉。
“徐嘉致,回答問題!”
好凶,但是好可愛。
徐嘉致捧著自己融化了的心,很配合地在病床旁正襟危坐:“是的,徐頤然同志,我在來海城找你之前我就已經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訴他們了。”
做的挺絕啊,徐嘉致。
徐頤然忍著氣繼續問:“他們什麽反應?”
“嗯…”
“說實話!”
“然然,這些事你不用操心,你只要相信不管發生什麽事,哥哥都會保護你就可以了。”他沉吟片刻道。
父母的不能接受是理所當然的。
當時他特地選了一個兩個人都有空並且在家的時間去了一趟老宅,然後請管家和阿姨們都暫時回避。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關系並不算親密的一家三口,徐嘉致當時非常直截了當地跪在了父母面前,請求他們的原諒。
但怎麽可能原諒,劉夢琳回過神來,情緒失控到直接甩了他一巴掌,徐志年也被這消息震得久久回不過神來,只能看著妻子發了瘋似的回過頭來打他。
劉夢琳那天把客廳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徐嘉致就跪在地上,聽徐志年勸他回頭是岸,趕緊向媽媽認錯,說自己只是一時糊塗。
母親的一巴掌完全沒有留余力,徐嘉致當時嘴裡全是血腥味,但面對父親的好言相勸和母親的苦苦相逼,他除了對不起之外,什麽也沒有說,什麽也說不出來。
這個時候,徐頤然才發現徐嘉致的嘴角有一塊小小的傷痂。
他對回憶中的一切都隻字未提,但她卻準確的猜到,“劉阿姨打你了?”
徐嘉致從小到大都是劉夢琳的驕傲,所以哪怕他當時提出要養她,劉夢琳和他談了幾次發現實在勸不動,也就只是采取了僵持冷處理的方式,沒有用太強硬的手段。
在那樣的情況下,劉夢琳都還能保持理智,可以想象她這一次是多麽的盛怒。
這可能也是徐嘉致從小到大第一次挨父母的打。
“她一個女人,打得再重也就那樣吧,不是很疼。”徐嘉致說著,托起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然然摸摸就好了。”
“……”
徐頤然想想更是氣壞了,把手從他手裡一抽,“不許撒嬌!”
徐嘉致又回去坐好,聽小女朋友的訓斥:“那她沒有跟小說電視劇裡那樣,凍結你的卡,讓你寸步難行嗎?”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胡想什麽呢。”
要是他再年輕個十歲,要依附於父母,倒是很有可能,但現在他早就獨立了,還怎麽可能受到經濟上的製約。
“不過,”他說完又自己笑得一臉陽光明媚:“我現在職被停了,可以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假期了。”
虧你被停了職還能這麽開心啊!
“停職了沒什麽不好啊,我可以好好陪陪你了。”徐嘉致好像看出徐頤然的想法,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說:“而且我們也不缺錢啊,撇去我自己的財產不說,我早就在幾年前開始在你名下買基金股票,一開始只是怕我媽突然有一天容不下你,結果沒想到也算歪打正著。”
“是這個問題嗎!這就不是錢的問題!”徐頤然坐在床上氣鼓鼓的,“你做這麽大的事你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我是想的,但是你跑掉了,也不理我。”徐嘉致語氣有點委屈。
“……”
發完脾氣之後的徐頤然更難過了,她坐在床上抱著自己的腿,整個人蜷縮起來,大腦好像一口乾涸的井,能感覺到的只有枯竭。
徐嘉致這一次也沒急著黏上來,而是先讓人給她準備了一些流食,送到了醫院,然後拿著梳子把她蓬亂的頭髮整理好,再用一個小皮筋扎緊固定。
這手藝是從徐頤然身上鍛煉出來的,到現在也算是取之於她用之於她。
小姑娘被收拾的利落乾淨,又乖乖地吃了飯,除了臉上殘留的少許蒼白,再看不出多少病容。
徐嘉致想過去摸摸她,卻被小姑娘毫不猶豫躲開。
“哥哥,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很重要,你一定要聽進去。”
她抿了抿有點乾燥的嘴唇,語氣冷靜地說:“劉阿姨只是一時生氣,他們永遠都是你的父母,而且你又是他們唯一的兒子,整個集團唯一的繼承人,只要你肯回去,可能連錯都不用認他們就會原諒你,然後一切就都會恢復原樣了。”
徐頤然這番話理性到了極點,仿佛將自己從整件事中摘了出來,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視角進行分析,聽得徐嘉致脊髓發涼。
直到這一刻,徐嘉致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他好像從來沒有徹頭徹尾徹徹底底地了解過徐頤然。
眼前這個被他捧在掌心用盡全部心血精力澆灌長大的小姑娘,遠比她看起來要更殺伐果斷,冷靜決絕。
冷酷到讓他覺得陌生。
*
寫完這一章,我感覺這本書其實是徐頤然徐總的大女主劇本啊,宋星煜和徐嘉致在她面前就是倆傻白甜,只有我們徐總永遠冷靜。
這一章是第2300珍珠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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