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裴御城虛歲都已三十。
早已過了什麼都不懂的年紀。
不可能不明白,一個女人無緣無故的嘔吐,意味着什麼。
可。
既然如此。
他的臉色,爲什麼還冷得仿若能刮下厚厚的冰渣一樣?!
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原因,只有:他根本不想要她肚子裏的孩子。
怎麼會想要呢?!
他都讓寧如煙備孕了。
而且,他倆的婚禮在即。
作爲Z國財閥圈地位最爲顯赫的第一家族,怎麼能容忍正妻與外室同時懷孕的情況發生?!
這不止是擾亂家族的血統。
更是讓外族看笑話,戳脊梁骨。
再者,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她是裴御城的外室嗎?!
外室,至少關係是被承認的。
可是,如果不是訂婚的那晚,裴御城喝醉了酒,神志有些不清,他會碰她嗎?!
被驅逐出御府那天。
他親口說的:她讓他覺得……噁心……倒胃口……
季遇荌不敢去賭。
裴御城從來都不是善類。
被他知道她肚子裏有孩子。
他一定會眼睛不眨讓她打掉的。
可是。
應該找什麼樣的理由與藉口?!
季遇荌心急如焚,無比焦灼。
卻瞄到裴御城的臉色,不僅愈發難看,而且一副要開口質問她的樣子。
情急之下,她搶先開口道:“裴御城,李雲的號不好掛,你能打電話讓他幫我開些進口藥嗎?!”
走廊的燈,並沒有打開。
燈光是從客廳的方向照過來。
斜斜投在裴御城棱角分明的臉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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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得他眸底,更加黑暗深邃。
儘管,一言未發。
但。
季遇荌看得很清楚。
他眼底的冷意,沒有丁點兒減退的跡象。
致人發顫,致人心悸。
季遇荌心裏清楚,裴御城的城府極深。
而城府深的人,一向生性多疑。
明知道他不會隨隨便便相信任何人找的藉口,季遇荌卻仍然自顧自的再次開口道:“你是知道的,我體質有點特殊,許多國產藥,吃了副作用都很大,這次我的主治醫師,好像開的都是國產藥,我每喫一次都吐,根本不能進食。”
話音落下之後。
沒有人接話的緣故,走廊裏再次陷入死寂無聲。
季遇荌等了好半晌,見裴御城仍然沒有接話的意思,揣測不明他的心思,除了有些膽顫心驚之外,更多的,卻是失落。
Z國的等級制度,不僅嚴苛,更是:根深蒂固。
早就把社會羣體,分爲三六九等。
雖然李雲只是個醫生。
但,服務的都是達官顯貴。
被除去裴籍之後,以自己的身份,還有資格找李雲看病嗎?!
根本是妄想。
季遇荌一邊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黯淡與落寞,一邊想要繞過裴御城往客廳的方向走。
剛打算跟裴御城說“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結果。
裴御城也轉身往客廳裏走,順道冷冷應了句:“我明天讓李雲過來一趟。”
聞言。
季遇荌的步子,當即僵在原地。
似乎沒想到,裴御城會鬆口,讓李雲過來。
之後。
季遇荌直接去了廚房。
想搞點喫的。
不過。
在冰箱內翻找食材的三分鐘內,她滿腦子都是:裴御城讓李雲親自過來一趟,究竟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