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立春後,帝都的天氣都不好。
天色陰鬱。
下午四點,便開始落雨。
喫晚餐的時候,甚至越下越大。
淅瀝瀝的雨聲,敲打得整個世界都沉浸在叮噹作響的吵雜聲中。
原本,閒聊聲不斷的餐廳,突然陷入一陣可怕的死寂。
也不知道是誰,率先聊到了季遇荌的話題。
裴懷瑾聽到季遇荌的名字,頓時心窩子裏就升騰起了火,他重重放下刀叉:“能不能不要破壞氣氛,影響我們用餐的胃口?!”
裴懷瑾最近幾日很安分。
一直都謹遵醫囑,乖乖躺在醫院裏,半點都沒動。
今天實在憋不住了。
於是下午讓李威派車送他來御府。
恰好的門口,遇見了連湛與晏策。
裴懷瑾見到他倆,原本還挺興奮。
誰知,所有的好興致,在去到主宅的那一刻,化爲泡影。
當時裴御城和季遇荌,在因爲季念承的撫養權問題,吵得異常激烈。
裴懷瑾見了,立刻就怒了。
晏策先是瞄了眼主座上男人的表情,隨即語氣戲謔到不行地洗刷裴懷瑾:“都四份牛排下肚,就算我們不影響你的胃口,按照你的胃容量,應該也喫不下去了吧。”
連湛習慣性從煙盒裏掏出一支香菸,點燃,咬在嘴巴,他眸色迷離的眼睛,直直落在聽見季遇荌的名字,立刻情緒過激的裴懷瑾身上:“二少爺,我搞不明白,季遇荌到底哪裏惹到你了,每次你都一副炸毛的樣子。”
這些年,無一例外。
裴懷瑾聽了,眼底的光都是紅的:“她是沒有惹我,可是她惹我哥呀。這可比惹我嚴重多了。你們剛剛又不是沒聽見她是怎麼懟我哥的,那些話,她是怎麼說得出口的?!”
在他們這羣男人眼裏,季遇荌是那種安安靜靜的女人,有點小調皮,但是,從來不會多嘴。足夠的乖巧。但是,卻在懟裴御城的時候,嘴皮子溜得更插了刀子一樣。
她竟然說:
“別開口閉口就是陸衍景怎樣怎樣。”
“陸衍景的確沒本事,的確命不好,的確死透了,可是你有什麼資格羞辱他?!”
“裴御城,你看不上我,你以爲我看得上你?!”
“你以爲我稀罕賴在御府?!如果不是因爲季念承,我多在這裏待一秒都嫌惡心。”
“只要你把季念承還給我,我會像這五年一樣,能離你裴家有多遠就離多遠。”
這還是人說的話嗎?!
當初季念承病重,她怎麼沒有這份骨氣。
現在裴家把孩子治好了,又想帶走?!
天底下的便宜,是不是都被她佔盡了。
連湛其實對季遇荌的印象也不好。
完全沒有替季遇荌打抱不平的意思。
跟裴懷瑾嗆,完全是因爲他的身份遭到了侮辱。
好歹他是未來的王,怎麼裴御城不把他放眼裏,裴懷瑾也不放眼裏?!
連湛與裴懷瑾,在嘴皮子刀光劍影,互懟互不相讓。
挨着裴御城最近的蕭翊,看着被外面的雨水,沖刷得模糊不清的落地窗,順手端起紅酒淡然喝了一口,隨後,低聲說道:“城爺,真不打算讓你老婆進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正常男人淋半天都受不了,更何況她還發燒。萬一出個什麼意外,你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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