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只是微微見暗。
但是後山入口,已經亮起了雪亮的燈光。
遠遠的,季遇荌便瞧見一羣男人站在那裏。
所有人,此刻都身着綠、黑、褐相間的迷彩服,腳蹬長筒及膝的軍用皮靴。
個個都身形挺俊魅惑,英姿颯爽,器宇軒昂,異常的威風凜凜。
那畫面,很惹火,足夠令所有女人失控尖叫。
而季遇荌的目光,卻在第一時間,直挺挺落在裴御城身上。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裴御城穿迷彩服。
站在他身旁的晏策、宋霆齊、蕭翊、許澤,皆是五官深邃精緻的絕世帥哥。
明明穿着相同的服裝,體型身高也差不多,但是他們在裴御城的面前,卻集體黯然失色,不見絲毫的光芒。
與五年前相比,現在的裴御城,愈發成熟穩重,盡顯男性魅力。
然而,此刻的季遇荌絲毫沒有興致欣賞裴御城的制.服.誘.惑,她只是緊緊地抿着脣,拼命地壓抑着胸腔內翻滾的怒意,一邊疾步朝着裴御城走去,一邊咬牙地說道:“裴御城,你騙我把證領了,現在卻不履行承諾,到底什麼意思。”
怒氣騰騰地走到裴御城的身畔,季遇荌這纔看見:他們的身後,還站着一個人。
是連湛。
他正在那裏,脫褲子。
“!!!”季遇荌。
她的突然闖入,讓在場所有看好戲的男人們,集體一怔。
而季遇荌向來都知道:裴御城那羣男人,都是身份顯赫的權貴,平日裏出席各大重要場合,個個儀表堂堂、衣冠楚楚,一副剛毅正義的模樣,但私底下,是極其紈絝不羈的。
換句話說:什麼刺激玩什麼。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私下,他們會玩得如此不堪入目。
不遠處的草地上,堆滿了野味的屍體。
已然很血腥,很殘暴。
現在連湛還當衆脫褲子。
想看遛鳥,還是想看裸.奔?!
他們這羣男人,到底是什麼嗜好?!
幾乎是沒有猶豫,季遇荌立刻轉過身去,一邊擡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一邊滿臉漲得通紅地咬牙道:“裴御城,你太變態了!!!”
原本一直慵懶拎着黑色狙.擊.槍的裴御城,當即:“……”
脫褲子的,又不是他。
爲什麼季遇荌要罵他變態?!
他這是替連湛背鍋了?!
很長一段時間,現場都呈現在死一般的寂靜當中。
並不是因爲季遇荌的突然闖入,讓他們無所適從。
而是……季遇荌的那句話。
領證。
裴御城和季遇荌領證了……
裴御城還是騙季遇荌領的證……
整整五年不見,季遇荌還是這麼傲嬌和不知好歹?!
在場的,除了許澤,所有人都錯愕萬分。
當然,在看見季遇荌背過身的剎那,連湛忽然玩心大起。
僵硬着四肢在原地站了站,待到緩過勁兒的時候,連湛便拎着自己的褲腰,邁着修長的腿打算繞到季遇荌面前去。
他一邊繞,一邊眉開眼笑地詢問裴御城:“城爺,現在還要我哭着兌現麼?!可能畫面有點不太美觀……”
原本連湛就想膈應裴御城。
誰讓他剛剛那麼霸.權.專.制。
然而,不等連湛走過去,裴御城已經擡起修長的腿——
下一秒,連湛先是一個狼狽的踉蹌,然後“咚~”的一聲,直挺挺的,臉部朝下摔在草地上。
“……!!!”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現場,靜止了般,鴉雀無聲。
連湛的身份,畢竟擺在那裏。
等到現任大統退位,連湛就是整個Z國,名副其實的王。
蕭翊與晏策,平日最逾矩的行爲,便是:跟連湛打打嘴炮。
哪敢真正對連湛動手。
而他們的城爺……
看着整張臉都埋在枯黃草地裏的男人,宋霆齊忍不住蹙眉:這絕對是下了狠腳的。
季遇荌完全搞不懂現場的形勢。
只聽見耳畔炸起一道沉悶的巨響後,眼尾餘光便掃到了連湛砸倒地上的身影。
“……”季遇荌。
“裴御城,你欺人太甚了。”連湛都摔懵了,等到反應過來時,他利索坐起身,滿眼怒意地瞪着表情淡漠的男人,“我是Z國未來的儲君,你竟然敢踹我?!但凡被我父親知道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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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本事的話,就別拿大統閣下壓我。”裴御城的聲音不高,平平靜靜的,“當然,壓,也沒用。”
剎時,連湛被裴御城的言辭,氣得都要吐血了。
壓,也沒用?!
這話,未免也太猖狂,太拽了。
雖然是在陳述事實。
但……
連湛猩紅着眼眸,憤憤從地上爬起來,頭也不回地往主宅的方向走。
一邊走,還一邊口吐芬芳。
晏策與蕭翊,是跟連湛一起長大的。
連湛的性子大大咧咧。
是很放得開的。
可以這麼說,他們一羣人開再過火的玩笑,從來沒見連湛真正動過氣。
而今天……
察覺到不對兒,晏策和蕭翊他們連忙跟過去安撫了。
所以,返回主宅的途中。
只有季遇荌與裴御城兩人。
與連湛怒意滔滔不同,裴御城表情冷清寡淡,不見任何的情緒起伏。
彷彿剛剛嗆人的,不是他本人。
明明,裴御城邁步的速度並不快。
正常速度而已。
但,或許是腿實在太長,季遇荌需要一路小跑着才能勉強跟上他的步子。
她漸漸喘了起來。
“裴御城,前天晚上我們領證之前說好的,夫妻關係正式結束的時候,裴家財產我分文不要。但是每月十五號和三十號,我有探視權,你明明允許我可以接走承承的。”
“爲什麼你今天不同意我帶走承承?!”
“你明明回府了,爲什麼不讓下人告知我,你是故意避着我?!”
“裴御城,給我解釋一下!!”
“裴御城,你站住——”
“裴御城——”
不管季遇荌在後面如何吼如何嚷,男人壓根就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如同她就像空氣一樣。
季遇荌最後實在被逼急了,當然,不可置否,也的確動了怒,她停住步伐,衝着他的背影大聲喊道:“真正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裴御城,裴家好歹是Z國的第一財閥,作爲一家之主卻說話不算話,你不怕傳揚出去被人笑話?!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啊!!!!”
季遇荌真的要被這可惡的男人氣哭了。
而,走在前面的男人,步伐猛頓,轉過身的時候,黑眸冷峻:“季小姐還在質疑我某方面的能力?!怎麼,五年前我還沒有身體力行向你充分證明嗎?!上了那麼多次牀,有哪晚讓你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