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胤礽之間的恩怨,餘十九自然也是不願意的,但這事兒,康熙既然找到了他們夫妻兩個,他們就得給辦了。
不僅得辦,還得辦得漂漂亮亮的。
於是,餘十九勸道:“罷了,老爺子明示暗示的,就是那意思,既然找上了你,你也不好忤逆!總歸,此番之後,老二也沒有機會再作妖了。”
胤褆的下場,至今餘十九還歷歷在目。
那還只是行巫蠱之術謀害太子,就已經被鐵鏈鎖着幽禁在屋裏,終日不見天日,在延壽貝勒等人輪番監守之下,成了一隻動彈不得的死老虎。
胤礽此番,可是真正的逼宮,甚至意圖弒君,皇上雖然願意饒他一條性命,但想來也是不願意再見他,更不會再讓他得勢了。
對於胤礽此人而言,權勢就是他畢生的追求,沒了權勢,還要被幽禁,於他而言,比死還難受。
想起胤禔…
餘十九心下一緊,嘆了口氣。
次日早朝,胤祐出門之前,面上仍是老大的不願意。
消息卻在胤祐都沒回府的時候,二廢太子的消息就傳的滿城風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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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廢,但因爲過去只功績,再加上皇上顧念父子之情,故而並未將胤礽斬殺,而是囚禁在鹹安宮中,叫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除了監守之人,任何人不得探視,違令者,殺無赦!
至於胤祐,之所以沒有回府,是因爲他才散朝出宮,就被胤祥給叫住了。
看着這兄弟不滿的表情,胤祐也是哭笑不得。
“十三弟爲何要這樣看着我?”胤祐故作不知。
胤祥是個藏不住事兒的,“七哥之前不是說,入宮侍疾一事,我們都不要往前湊嗎?”
胤祐聞言,只能苦笑一聲:“十三弟你不知道?昨天是梁久功奉了皇阿瑪的旨意,宣召我與福晉入宮。堵在我家門口來了!”
一句話,便叫胤祥偃旗息鼓了。
各個皇阿哥,但凡有一爭之力的,都盯着宮裏的動向呢。
“我再是不願,皇阿瑪召見,我總不能抗旨不遵吧?”胤祐說着,又不大不小地開了個玩笑:“若當真如此,不等四哥坐上儲君之位,我跟着沾光,就被皇阿瑪先給拖出去砍了。”
胤祥臉色微變:“七哥慎言!”
胤祐擺擺手,笑道:“這裏只有我們兄弟兩個,誰還能把這番話傳到外人耳朵裏去不成?”
胤祥臉色也舒緩開來,“只是,七哥今日,爲何忽然替老二求情?”
這不好明說是老爺子的意思,況且今日給太子求情的又不止他胤祐一人。
看着胤祥的意思,胤祐大抵也能猜到是一種試探罷了。
遂道:“我的福晉可是都差點死在他手裏,要說咱們這幫兄弟裏,恨他不得好死的,就頂數是我了。可你看今日朝裏求情進言的不止我一個啊,你看三哥就差沒哭出來了!”
想起今日早朝上胤祉所爲,胤祥都有些好笑。
怕是面上哭的多慘,心裏就有多爽快吧!
對於他們這些兄弟而言,胤礽終究是擋在前路的一座大山。
畢竟在康熙還活着的這二十多個阿哥里邊,就只有胤礽一人,是他親自帶在身邊教導的。
父子之間的親近,自然不是其他阿哥能夠相提並論的。
不然也不會有復立太子一事。
但誰又能確定,已經有了復立,會不會再來一次再立?逼宮造反,意圖弒君殺父,都能活下來,只是拘禁,誰也說不好他會不會東山再起
胤祥左右看了眼,拉了胤祐一把,“走,將四哥請出來,今兒咱們下館子去!”
選了處清淨館子,胤禛來的遲了些,聽他十三弟將心中疑惑吐出。
胤禛笑着給他添茶,說:“二哥到底是皇阿瑪自小帶到大的兒子,和其他人自然有些不同,但皇阿瑪是明君,不會做不利於天下百姓的抉擇,在儲君之事上,皇阿瑪不會糊塗。”
換個明白點的說法,就是胤礽雖然有才能,又得皇阿瑪喜歡,但到底品行出了問題,暴虐無德,做個受寵的兒子還行,要做大清的皇上是不行的。
胤祐卻喝了杯酒,想了想,聲音有些低啞。
“四哥說的是,可是太子被廢,皇阿瑪沒有鬆口另立儲君的意思,局勢不明,依四哥看來,皇阿瑪到底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儲君。”
見胤禛面露沉思,胤祐又道:“我說句四哥不愛聽的,論學識,論才能,四哥和老八其實不相上下,從這個角度來講,四哥的勝算,只能五五開。”
胤禛瞥了胤祐一眼,淡聲說:“你的意思我懂,可是凡事都過猶不及。近來老九老十消停了不少,十四那個蠢貨也沒鬧騰了,不急。”
胤祐也明白這個道理,之前胤礽不就是因爲太急於表現,才讓康熙心生不滿的。
“既然四哥心裏有數,我就不多說了。”胤祐笑笑,“昨兒被皇阿瑪叫進宮裏折騰一日,今天又一小天了,福晉還在府上等我呢。”
他話都說到這兒了,胤禛和胤祥也不好繼續留人了。
二人站在窗邊,看着胤祐的馬車緩緩駛離,胤祥才頗有些不滿道:“七哥一顆心都掛在他那個福晉身上!”
胤禛眨眨眼,淡淡的說:“說明你七哥重情,這不好嗎?”
胤祥抱着手臂,目光和胤禛看向一處,卻冷不丁的說道:“七哥家的弘曙,可是在十四手下辦差的。父子之情,又待如何?”
面對胤祥這個問題,胤禛揹着手,眯了眯眼,沒有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