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甩袖離開，衆人只愣了一瞬，德妃便迅速做出反應，讓人去將還沒走遠的太醫給叫了回來。
又給了胤祐和餘十九恩典，讓宮裏的轎攆送兩人出宮。
餘十九身上的傷，纔回了府，就好了很多。
“雖是傷的重些，恢復起來還是挺快的。”餘十九嘶了口氣，又擔心又埋怨的看着胤祐。“倒是你，太沖動了，真把太子傷了，咱們一家子可都得給他陪葬。”
胤祐可是用足了力氣。
這難得的光明正大揍胤礽的機會，胤祐是一點都不含糊，拳拳到肉，真恨不能將胤礽打死了事。
“我還想不通的是，皇上竟然就眼睜睜地看着你們互鬥，都沒攔一下。
胤祐聽着餘十九的碎碎念，冷笑一聲，“老爺子不過是給我一個出氣的機會，我總不敢打死他的。”
“就算是我真敢奔着把他打死去，其他人也一定會攔着的，既然死不了，就合該他給你賠罪。”
餘十九恍然大悟，“所以，皇上這是爲了讓你消氣？”
等到胤祐消氣了，也就不會太苛責胤礽了，到時候皇上只需要小懲大誡就行了。
想通這一點之後，餘十九的心忽然就沉了一下。
他們夫妻兩個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她爲了防止胤礽還要搞鬼，朝那荊棘叢摔的時候，可是抱着鱗片盡毀的決心了！
可皇上私心裏竟然還在護着胤礽。
餘十九悄悄伸手，握住了胤祐的手，“罷了，沒關係的，我也想明白了，那東西在我背上也是個累贅，沒了就沒了吧。經過這一次，再沒有人會拿我的身份說事兒了。”
不說別的，但凡還有想要搞小動作的，太子的前車之鑑還在這兒擺着呢。
胤祐愣了一下，想通餘十九是在故意爲之後，心理複雜。
他嘆了口氣，回握着餘十九的手。
…………
而康熙今晚也沒有能安穩睡下。
他站在窗邊，皺緊了眉頭，想着今日發生的一幕幕。
“皇上，時辰不早了，歇息吧。”梁九功勸着。康熙擺擺手，卻說：“今天胤礽的表現，實在是太過了。”
在皇宮之中，在皇上面前對這宮人吆五喝六。
衆位兄弟兩句“那是太子”所表現出來的忌憚，足夠引起皇上深思了。
康熙閉了閉眼，忽然說：“傳令下去，讓老八，還回內務府去做事兒，同理工部。”
梁久功一愣，趕忙應下：“是。”
翌日，胤祐告假在家裏陪着餘十九養傷。
可晌午時候，就有下人來報，說是四爺過來了，胤祐只能到前邊去作陪。
胤禛直明來意。
“老爺子把老八放回內務府去了，還命其同理工部。”
胤祐倒了杯茶給胤禛，說“咱們這位皇阿瑪啊，深諳爲君之道。”
胤禛端起茶杯，卻不急着喝。
“老爺子要的是有人謹慎，有人恐懼，有人忌憚。總之要求一個平衡。”
對此，胤祐也是如此猜測，皇上的想法是想要讓胤禩的存在，威脅到胤礽，好叫胤礽能夠謹言慎行，知道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之所以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而不是直接提高老四的權利，爲的不過是平衡二字罷了。
三足鼎立的狀態，才更穩定。
“既然皇阿瑪想看着他們鬥，那就讓他們去鬥好了。”胤祐聲音冰冷，眼中滿是算計。因着昨天的事情，胤禛知曉胤祐心中還有氣，也沒勸他慎言之類的。
“反正到最後，坐收漁翁之利的，也不只是皇阿瑪一人，不過，四哥你也要儘快做好準備，不可鬆懈。”
“放心吧，我會謹慎的。”胤禛說着從袖中摸出一個玉質瓶子，“這是生肌膏，對外傷效果甚好，你拿去給弟妹用上，女子的身上，不好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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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祐自不會推辭，“多謝四哥。”
“你我兄弟，不必多說。”
卻說胤祐離開之後，弘曙就紅着眼眶來到餘十九的遇水院，“額娘，我聽說您受傷了？”
餘十九對這個兒子盡心盡力，這兒子對她也不是親生勝似親生，趕緊安撫道：“沒什麼大礙，不必擔心。”
“怎麼沒什麼大礙，我都聽說了。”
弘曙在十四爺手下當差，今日宴席還沒結束，他就提前離場了，卻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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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早知道額娘會受傷，我說什麼都不會提前離開的。”
“好了。”餘十九勉強擡手，，“不是什麼大事，別擔心了，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興掉眼淚的。”
弘曙都到眼眶邊上的眼淚，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吧嗒吧嗒掉了下來，“就算是男子漢大丈夫，也是額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