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胤祐說的。
周圍兄弟們神色各異，胤禟將目光在胤祐身上輕輕落了下，隨後便放到了康熙身上，康熙沉吟着，似乎考慮了許久，還是點點頭，認同了胤祐的提議。
“老七說的有些道理，一來可以將親王們獻上的貢品派人先一路送回去，二來，也可以看看太子到底在京城裏做些什麼！”
剛好蒙古親王上貢了一堆貢品，帶着貢品南巡也麻煩。
目光一一掃過自己的兒子們，最後看中了十四。
對上康熙的視線，十四指着自己鼻子。
“我？”
“嗯，你。”康熙笑笑，隨即便立刻吩咐了。
“十四，你先帶人回京，這一路呢，護送貢品回去，萬萬小心，都是親王們的心意。另外，也看看這摺子中說的情況是否屬實。替朕問候你太子哥哥。”
“是，皇阿瑪！”
十四領命。
無人注意到，有幾人的視線交錯，各自交會着一種詭異的默契。
…………
“你們說…七哥這是什麼意思？老爺子又是什麼意思？”十四不解，“爲什麼讓我回京城？”
南巡好好的，還能在康熙面前賣乖討巧。
“京城的火已經燒起來了，七哥是是想有人回去添把柴。”胤禟笑着，眼神卻有些冷，胤禩則端着茶杯沒有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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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覺得你心性純粹，也想看看你會怎麼做？不然何必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要你去問候太子？你能保證方纔這麼多人裏，沒有太子的人嗎？”
胤禟已經這樣說了，可十四依舊沒懂。
“那九哥你說…柴在哪？”
胤禟一笑，壓低了聲音道。
“那堆貢品，就是柴啊！你只管告訴太子，這是老爺子送回去的，其餘旁的，什麼也別說。”
十四細細思量一陣，終於恍然大悟的露出一個笑臉，然後豎起了大拇指。
“好啊！原來七哥竟然是存的這個心思！”
平時見他七哥不顯山不露水的，關鍵時刻確實頗有手段。
“七哥和太子的樑子早就結深了，這種時候不坑太子一把才說不過去呢。”胤禩笑笑，喝了口茶，望着十四，還說道：“你只管聽你九哥的去辦，這回，就當我們幫七哥一次。”
回了帳篷裏，胤祐看到餘十九蹲在地上在看小野花，生長的恣意盎然。
胤祐微微皺眉，怎麼這人看着又瘦了一些。
“咳咳咳……”
似是風大，餘十九咳嗽了起來，蒼白面色稍稍有了些許氣色。
胤祐心中一陣刺痛。
走了過去，淡聲說道，“風大，怎麼不將披風罩上？”
然後看採青和紅柳都不在，皺起了眉，“怎麼沒有丫頭伺候着？”
“就這會兒起風了。”餘十九緊了緊衣服，然後替採青和紅柳開脫，“是我自己想一個人待會兒，讓她們不要陪着。”
胤祐坐了下來，輕聲道：“那我陪你坐會兒，可算打擾？”
餘十九看了他一眼，笑的溫和：“爺說笑了。”
胤祐願意陪她，都算是恩澤了，哪輪得到她嫌棄。
“十九。”胤祐看着她，眼神脈脈，“我不想你心裏不舒坦，我只是想陪陪你，你要是覺得打擾，我可以走。”
他和餘十九之間已經有了裂痕，他想做的是修補，而不是讓裂痕愈來愈大。
餘十九沉默。
胤祐眼中劃過一抹失落，他明白了。
就在胤祐即將邁步的時候，餘十九拽住了他的手腕，聲音輕若風聲。
“你看這兒的花開得真好，京城裏，就見不到這樣的。”
胤祐心中微震，立即坐了下來。
難得能和餘十九這般和諧，胤祐倒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看着餘十九簡單挽發，素臉無華，胤祐伸手給她理了下發絲，低聲說道：“最近瞧着福晉是越發的素淨了，回了京城，好生選一些亮眼些的珠寶，可不能讓人覺得我們七福晉寒酸。”
餘十九微微仰頭，看着胤祐瘦削精緻的下頷，眸中原本有着一抹微弱的光，笑着說：“七爺就是我的體面，無須用珠寶加身來表明我的福晉體面。”
“爺，妾身正找您呢，原來您在這啊！”
劉佳檀兒跑了過來，隨着動作，滿頭珠翠叮噹亂響，毫無儀態可言。
餘十九垂下了頭，目光重新投到了那朵花上，然而眼神淡漠着，也不似在看花。
二人獨處的空間被人闖入，胤祐有些不悅，拂袖坐下，斥道：“胡亂衝跑，成何體統！還不給福晉請安，當初內務府是怎麼教你規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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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佳檀兒笑容褪了三分，雖然不情願，可也不敢忤逆胤祐，低身道了一個萬福。
“給福晉請安。”
餘十九看也未看，輕聲道：“起來吧。”
劉佳檀兒直起身，然後就把餘十九當空氣，近到胤祐跟前獻媚：“爺，妾身剛瞧到一匹好馬，有心也想試試，您能不能來陪妾身看看？”
邊說邊扯着胤祐的衣袖，媚眼如絲，勾引的意味十足。
餘十九剛要開口讓胤祐跟着去，卻見胤祐將手抽回，說：“你不是鬧着要看草原看風景，你也不是個會騎射的，就不要去糟蹋別人的馬了。出了事兒也沒人負這個責！”
“爺…”劉佳檀兒撇着嘴，眼圈都紅了。
胤祐擺擺手，“爺與福晉說說話，你先退下吧。”
劉佳檀兒滿臉不甘心，還是忍着一口氣，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