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十九心裏一驚，趕緊進了正廳。
弘曙直直的跪在正中，目光直視前方，硬聲答道：“比試的規矩就是如此！我不過是按規矩辦事，認真比試罷了！”
“混賬東！你還敢狡辯！”
胤祐怒極，回頭一腳便踹到了弘曙肩膀上，弘曙倒在地上，咳了幾聲。
“咳咳咳…”
“弘曙！”
餘十九趕忙上前，將弘曙扶了起來，她擡頭瞪着胤祐：“你這是做什麼！？要將他打死不成？！”
“咳咳…兒子沒事…額娘不用擔心。”
聽弘曙叫餘十九額娘，胤祐先還有些發愣，在看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明顯比之前更親近了不少。
胤祐蹙着眉：“你管她叫什麼？額娘？”
“是。”
弘曙手背抹掉嘴邊的碎血，挺直了背脊，答的堅定。
“哦……”
胤祐表情變幻，扯出一抹微妙笑容。
“既然都改口了，那想必，你那點心思都與你額娘說了個底朝天了吧？”
胤祐邊說話，邊走到了餘十九跟前，又指着弘曙，問道：“這混賬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麼？”
餘十九有些不高興的看來胤祐一眼，轉而想將弘曙扶起來，弘曙卻巍然不動，還是老老實實的跪着，可他表情卻沒有任何認錯悔過的意思。
“弘曙，你先起來。”
弘曙還是不動。
“讓他跪着！”
胤祐氣急，怒斥一聲，然後雙手負後，背過了身去。
餘十九也生氣了，她走上前繞到了胤祐面前，沉聲道：“他身上也有傷！有什麼事兒不能讓他起來說？難道讓他一直跪着，就能解決問題了？”
胤祐還想反駁餘十九，可嘴脣動了動，一時竟然沒能找到反擊她的話。而餘十九已經扶着弘曙起了身，胤祐眼睜睜看着，仍有餘怒的哼了一聲。
不過到底沒再勒令弘曙跪下。
“坐下。”
餘十九將弘曙摁在了椅子上，看他袖口和胸前的衣襟都有破裂，便挽起他袖子。
當看見裏面血肉翻滾的道道傷疤，餘十九的心便立即緊了一下，忙朝外喊道：“吳德！快去請府醫過來！”
聽見餘十九這麼急迫的喊叫，胤祐纔回頭來看了一眼，也不由吃了一驚。
胤祐眼色微變，卻還是沒說什麼。
“你這孩子，怎麼傷這麼重？也不言語一聲？”
餘十九將弘曙的袖子挽了幾着上去，擡眸瞪着弘曙，“怎麼回事？”
弘曙垂着眼眸，答道：“就是今日武試時受的傷，一點小傷罷了，額娘別擔心。”
“傷成這樣了還叫小傷？”
餘十九聲調驟然拔高，眼眶也微微紅了，還不忘訓了胤祐一句：“只知道叫他罰跪！也不看看他傷成什麼樣了！血流乾了你就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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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祐閉了閉眼，轉回身來，朝弘曙低聲吼着：“你還是快些告訴你好額娘，你今日將弘曦打成什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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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十九纔想起之前進屋時，聽見胤祐說的那句‘要將你兄弟打死。’
她輕輕握着弘曙手腕，問：“怎麼了？”
弘曙眼神顫了顫，道：“十四叔說，贏了武試，誰拿了第一，他就帶誰和他一道進大營去，歲末演練巡防，還能跟着去。就不用在無逸齋了。”
“你就是爲了不用在無逸齋讀書！你纔多大啊？爲了偷懶躲學，都能拼命？”
胤祐忍不住，罵聲又高了些。
一直都溫順着的弘曙，突然起了身，紅着眼朝胤祐吼道：“我不是爲了躲學！我就是想進軍營去！我想去打仗！想立功！我爲什麼不和你說，因爲你根本就不願意！若是你能像五伯那麼有本事將弘昇送進去，我今日又何須拼命！”